地鐵“蜂群”事件後,警方對全市範圍內的航模店、電子市場、乃至五金店和3d打印工作室進行了拉網式排查,重點尋找與“蜂群”飛行器結構相似的零件采購記錄。
線索很快彙集到城郊一個不起眼的家庭式小作坊。該作坊表麵承接機械加工和模型定製,但近期的原料采購清單上,出現了大量微型電機、特定規格的螺旋槳和簡易控製板,數量遠超其正常業務量。
突擊檢查時,作坊內已人去樓空,隻留下一些來不及銷毀的加工廢料和半成品零件。經過比對,與地鐵發現的“蜂群”飛行器部件完全一致。
“他們反應很快,棄車保帥。”陸延昭看著空蕩蕩的車間,眉頭緊鎖,“這隻是個外圍的加工點,核心的控製者和聲波發射源依然在暗處。”
沈墨池在廢棄的零件堆裡,發現了幾片被揉皺的、沾著油汙的稿紙。上麵並非機械圖紙,而是手寫的、片段式的樂譜,音符旁邊標注著一些奇怪的數字和符號,似乎是某種編碼。其中一段旋律旁,清晰地寫著“序曲:339”。
339,正是控製“蜂群”的聲波頻率!
“他將控製指令藏在了樂譜裡。”沈墨池將稿紙小心展平,“音樂是他的語言,也是他隱藏秘密的工具。”
通過對這些樂譜片段進行音樂學分析和數字轉換,技術組成功破譯了部分編碼。它們不僅包含了控製頻率,還隱含了“蜂群”的幾種基礎行動模式:聚集、分散、盤旋、釋放煙霧。
“這就像一個未完成的交響樂樂章,”沈墨池解釋道,“周清雲設計了主旋律基礎指令),而‘混沌派’則可以根據需要,在不同的‘樂章’不同場合)進行演奏觸發)。”
這意味著,隻要“混沌派”手中掌握著完整的“樂譜”和能夠發出特定頻率聲波的“樂器”,他們就能在城市的不同角落,隨時指揮新的“蜂群”上演混亂的“演出”。
“必須找到那本完整的‘樂譜’,以及他們的‘指揮家’和‘樂器’!”陸延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這種攻擊模式太具隱蔽性和擴散性。
就在警方全力追查樂譜和聲波發射器時,“混沌派”再次行動了。這一次,目標是一家大型購物中心的中央空調係統。
在周末下午人流高峰期,購物中心內部突然響起了那段被破譯的、帶有339hz載波的“序曲”旋律!聲音通過遍布全場的廣播係統播放,音量不高,混雜在背景音樂中,卻精準地激活了提前被放置在通風管道內的數十個“蜂群”單元!
這一次,“蜂群”釋放的不再是無害的彩色煙霧,而是混合了高濃度胡椒粉粉末和催淚瓦斯成分的刺激性氣溶膠!
雖然依舊不致命,但瞬間引發了大規模的恐慌、咳嗽和呼吸困難!購物中心內亂作一團,人們驚恐地衝向出口,發生了嚴重的擁擠和踩踏,導致數十人受傷,其中數人傷勢嚴重。
等警方和消防人員控製住局麵,找到被篡改的廣播係統源頭時,隻發現了一個被遺棄的、經過改裝的p3播放器,裡麵隻有那一段循環的“序曲”。“蜂群”單元則在釋放完刺激物後,按照樂譜指令自毀,隻剩下滿地殘骸。
“他們在升級‘武器’。”沈墨池看著現場一片狼藉的照片,聲音低沉,“從製造恐慌,轉向了造成實質性的身體傷害。他們在試探我們的底線,也在完善他們的‘樂章’。”
購物中心事件發生後不到一小時,陸延昭的加密郵箱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附件是一個音頻文件。
點開播放,裡麵並非是“混沌派”慣用的合成音,而是一個真實的、帶著輕微喘息和笑意的年輕男聲,他正在用口哨吹奏著一首耳熟能詳的、歡快中帶著一絲詭異的童謠《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而在口哨的間隙,能聽到細微的、仿佛無數細小齒輪轉動的背景音。
口哨聲停止,那個男聲輕笑一聲,說道:
“陸隊長,沈法醫,下午的‘演出’還滿意嗎?這隻是個小小的……間奏曲。”
他的語氣輕鬆,甚至帶著點玩世不恭。
“周老師留下的‘樂章’實在太美妙了,我們忍不住想多演奏幾個章節。不知道……你們更喜歡哪種‘樂器’?是購物中心的廣播?還是……地鐵的轟鳴?或者……”
他頓了頓,聲音裡充滿了惡作劇般的期待:
“下一次,我們想試試音樂廳的音響效果。你們覺得呢?”
郵件無法追蹤。
對方首次露出了真實的聲音,一個年輕的、充滿表現欲的“指揮家”。他不僅囂張地預告了下一個目標——音樂廳,更透露出他們手中掌握著周清雲留下的、更多未公開的“樂章”!
威脅再次升級。從隨機的公共空間,轉向了更具象征意義和文化價值的特定建築。
警方麵臨著兩難:加強所有可能目標的防衛,兵力將極度分散;而若集中力量守衛音樂廳,又可能正中對方調虎離山之計。
“混沌派”的“指揮家”,正優雅而殘忍地,用這座城市作為舞台,用恐慌作為音符,演奏著一場屬於瘋狂的、未完成的交響樂。
而陸延昭與沈墨池,必須在下一個音符落下之前,找到那個隱藏在幕後的“指揮家”,並撕毀他手中的“樂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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