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絕對安全的秘密據點,沈墨池立刻投入到對“星火”檔案的破譯工作中。檔案紙張脆弱,字跡因年代久遠有些模糊,內容使用了大量內部代號和經過修飾的術語,但核心指向明確——這是一份關於特定信息模因)在目標群體中傳播效率與情緒影響程度的量化分析報告。
報告中列舉了幾種經過設計的“信息原型”包括特定的標語、簡化圖案、甚至一段旋律片段),並記錄了它們在不同渠道地下刊物、匿名廣播、口耳相傳)投放後,引發的群體情緒波動、討論熱度以及行為傾向的追蹤數據。其分析之精密,目的之明確,遠超普通的社會調查,更像是一場……冷血的社會心理學實驗。
“他們在測量‘武器’的當量。”沈墨池的聲音在寂靜的安全屋內顯得格外清晰,他指著報告末尾的總結部分,“這裡提到,‘原型c7’在大學生群體中引發了超出預期的‘非理性共鳴’,建議‘謹慎控製投放尺度,避免不可控連鎖反應’。他們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以及可能造成的後果。”
陸延昭站在他身後,看著那些冰冷的數據和結論,拳頭悄然握緊。這薄薄的幾頁紙,背後可能代表著無數被悄然引導、被無形之手推入命運漩渦的個體。
與此同時,那個被破壞的尋呼機也得到了初步檢測。內部芯片燒毀嚴重,但在一個非易失性存儲模塊的殘片中,技術員恢複出了一小段殘缺的數據——並非通訊記錄,而是一個精確到毫秒的時間戳,以及一個加密的坐標數據包。
時間戳指向三年前的一個深夜。而坐標經過轉換,定位在市郊一座早已廢棄多年的天文觀測台。
“時間,地點……”陸延昭盯著屏幕上的數據,“這像是一個……預約?或者,一個行動記錄?”
沈墨池將尋呼機殘骸與顧永臻那塊燒焦的電路板並排放在一起,仔細觀察著燒毀的痕跡。“毀壞模式高度一致,都是瞬間過載導致的核心熔毀。很可能是同一種防護或滅口機製。”他看向陸延昭,“顧永臻和三年前這個尋呼機的主人,可能觸及了同一個級彆的秘密,遭遇了同樣的命運。”
廢棄天文觀測台,位於市郊一座小山的山頂,視野開闊,人跡罕至。這裡在幾十年前曾是本地一處科研和科普地點,但隨著設備老化早已關閉,如今隻剩下圓頂斑駁的主建築和幾棟附屬平房,在荒草與夜色中沉默。
陸延昭與沈墨池在夜色掩護下抵達。他們沒有直接進入主建築,而是先在周邊進行偵查。觀測台外圍的鐵絲網有多處破損,地上發現了不止一種新鮮的腳印和車轍印。這裡近期顯然並不平靜。
在主觀測台後方一棟用於存放雜物的平房門口,他們發現了一處極新的撬痕。門鎖已被破壞。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陸延昭持槍在前,沈墨池緊隨其後,側身進入。
平房內堆滿了廢棄的儀器零件和蒙塵的檔案箱,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黴味。但在房間中央,一小片區域被刻意清理出來。那裡放著一台依靠大容量電池運行的、仍在發出微弱運行聲的——老式地震波監測儀!
儀器屏幕上,一條近乎筆直的基線緩緩滾動,顯示此地並未有任何地質活動。
但沈墨池的目光,卻被儀器旁邊放著的一個東西吸引——那是一個用石頭壓著的、嶄新的牛皮紙信封。
陸延昭警戒四周,沈墨池小心地拿起信封。裡麵沒有信紙,隻有一張照片。
照片拍攝的是一處類似圖書館或檔案室的地方,光線昏暗。一個穿著深色西裝的男人背對鏡頭,正將一本厚厚的、封麵無字的古籍放入一個金屬手提箱。而在男人抬起的手腕上,戴著一塊手表,表盤上的圖案,正是雙蛇纏繞的沙漏!
與之前戒指上的圖案完全一致!
照片背麵,用打印機打著一行字:
“他們帶走了‘起源之書’。阻止他們,在‘門’開啟之前。——裂隙”
裂隙!
這顯然是一個代號。是那個通過摩斯電碼引導他們來此的人?是“監護會”內部真正的異議者?
“起源之書”?“門”?
這些詞語充滿了不祥的寓意。
“監護會”內部確實存在分裂!一派或許以陳、林為代表)想要封存或控製這些危險的知識;而另一派這個“裂隙”所屬),似乎想更激進地利用它們,甚至要開啟所謂的“門”!
而他們帶走的“起源之書”,很可能就是一切的關鍵——記錄了“時序會”核心理論與技術的終極典籍。
陸延昭看著照片上那個模糊的背影和那個手提箱,眼神冰冷。“看來,我們的對手,比想象中更多,也更瘋狂。”
沈墨池將照片收起,目光落在那台無聲運行的地震儀上。“他們把見麵地點選在這裡,放置這台儀器,絕不會是無的放矢。這裡,這個觀測台,或許本身就是某種……‘節點’?”
夜色中的廢棄觀測台,仿佛一個沉默的巨人,保守著一個關乎過去與未來的、驚天動地的秘密。而“裂隙”的警告,如同喪鐘,已在耳邊敲響。下一章,他們能否找到“起源之書”的線索,並趕在“門”被開啟之前,阻止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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