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源之點,‘母親’的沉寂。”
這七個字,成了未來七天內,懸在所有人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其下是六十億茫然無知的生靈。
最高級彆的警報已然拉響。借助國家力量,一張無形的大網在全球範圍內悄然撒開。情報、外交、網絡監控、文化研究……所有相關領域的資源被緊急調動,目標隻有一個:篩查七天後,全球範圍內所有可能與“母親”這一宏大原型意象相關,且具備足夠影響力、能成為“意識洪流奇點”的大型公共事件或紀念活動。
數據如洪流般彙入超級計算機,經過複雜算法的篩選:母親節相關慶典?區域性的,影響力不足。某地聖母像落成典禮?規模太小。大型和平祈願活動?主題關聯性不夠直接……
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倒計時:166小時。
首先進入視線的,是位於法國巴黎的一場活動——七天後,修複完畢的巴黎聖母院將舉行一場備受全球矚目的重新開放儀式暨和平音樂會。屆時,多國政要、宗教領袖、文化名流及全球媒體將齊聚,並通過衛星向全世界直播。
e”直譯為“我們的夫人”,本身就是“母親”聖母瑪利亞)最直接、最宏偉的象征之一。其曆經大火創傷後浴火重生,更是賦予了“沉寂”與“複蘇”的雙重意象,極易引發全球範圍的共情與關注。
幾乎在鎖定目標的同時,國際刑警組織共享來一條高度加密的線索:數月前,曾有一批來源不明、用途特殊的聲學與神經科學實驗設備,通過數層空殼公司,最終流入巴黎一個注冊為“中世紀藝術研究協會”的機構。該協會的資助方背景複雜,與之前出現的“黑石私人保全公司”存在間接財務關聯。
“就是這裡!”陸延昭在指揮中心重重一拍桌子,眼神銳利如鷹,“巴黎聖母院,就是他們選定的‘溯源之點’!”
目標鎖定,但危機並未解除,反而更加迫近。對手會選擇何種方式進行“獻祭”?是物理上的摧毀?還是更恐怖的、意識層麵的扭曲?
沈墨池將自己關在分析室內,麵前是巴黎聖母院的詳細建築結構圖、聲學模擬數據、以及顧永臻筆記中那些瘋狂的圖形。他嘗試將自己代入“監護會”激進派的思維模式。
“他們追求的並非單純的破壞,而是‘覆蓋’與‘重置’。”沈墨池的聲音透過內部通訊器傳來,帶著一絲疲憊卻異常專注,“物理摧毀固然震撼,但無法達成對‘母親’原型意象的精準扭曲。他們需要一種方式,能夠在全球直播的瞬間,將‘聖母’所代表的庇護、慈悲、生命之源的含義,強行篡改為與之相反的東西——比如,恐懼、絕望與背叛。”
他調出“裂隙”最後傳來的那張模糊照片,放大背景中那些閃爍的數據流。“看這些參數……他們在模擬大規模意識場的共振頻率……需要極其強大的能量源和精準的投放載體……”
一個可怕的推論逐漸成型:“他們可能計劃利用重修後聖母院全新的音響係統、照明設備,甚至其本身的建築結構作為共振腔,在儀式最關鍵的時刻,向全球釋放一種融合了特定次聲波、調製光頻以及‘情緒模因’數據流的複合攻擊!他們要把聖母院本身,變成一個巨大的‘意識扭曲器’!”
情況上報後,更高層級的國際合作迅速啟動。然而,法方出於主權、安保信心以及避免恐慌的考慮,拒絕了中方派遣大規模行動人員直接介入的提議,隻同意在情報共享和有限的技術支持層麵進行合作。
陸延昭與沈墨池的團隊,無法親赴巴黎前線。
“我們隻能在後方提供支持,眼睜睜看著嗎?”有年輕隊員不甘地低吼。
“不。”陸延昭站起身,目光掃過指揮中心內每一張焦急的麵孔,“前線有前線的戰場,我們有我們的陣地。沈主任負責構建反製模型,推演所有可能的攻擊方式及破解方案。技術組全力配合,我需要知道,什麼樣的技術能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癱瘓或乾擾那種規模的意識操控裝置!聯絡組保持與各方渠道暢通,我要知道巴黎那邊的每一絲風吹草動!”
他走到巨大的世界地圖前,手指重重地點在巴黎的位置。
“他們把舞台選在了那裡,”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但這場仗,我們必須在這裡,為他們打好基礎,找到那把能斬斷黑手的‘鑰匙’!”
倒計時在屏幕上冰冷地跳動著:165小時。
巴黎的天空依舊湛藍,塞納河畔遊人如織,無人知曉,一場針對人類集體潛意識核心的突襲,正伴隨著聖母院鐘聲的臨近,悄然進入最後的讀秒階段。而遠在東方的守護者們,正與時間展開一場絕望的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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