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池的分析室內,巨大的聲學模擬軟件界麵占據了整個屏幕。他將巴黎聖母院的建築結構數據導入,將其建模為一個複雜的共振腔體。隨後,他將顧永臻筆記中那些詭異的幾何圖形與音符組合,嘗試將其轉換為特定的聲波頻率和調製模式,輸入模型進行模擬。
結果令人心驚。當某些特定的低頻段尤其是接近7.83hz的舒曼共振頻率,與地球腦波相關)以特定序列和強度在聖母院內部激發時,整個建築結構會如同一個被精心調音的樂器,產生強大的、能夠影響生物神經係統的駐波和諧波疊加。這種效應在建築核心的祭壇區域和唱詩班位置尤為顯著。
“他們不需要額外的裝置,”沈墨池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他指著屏幕上模擬出的聲壓級分布圖,“聖母院本身,加上其內部那台巨大的管風琴,以及為音樂會升級的環繞音響係統,就是現成的、威力無比的武器。管風琴可以產生足以穿透人體的極低頻,而音響係統則負責承載和放大經過調製的‘情緒模因’載波。”
攻擊的方式,很可能是在音樂會達到高潮、全球觀眾情緒被音樂和氛圍充分調動的瞬間,通過被劫持的音響係統,釋放出這種複合聲波,強行“覆蓋”在場及觀看直播的無數觀眾的意識。
理論模型建立,反製方案必須同步進行。直接在聖母院內部安裝物理乾擾設備已不可能,法方不會允許,也極易打草驚蛇。
沈墨池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構想:“以聲製聲”。通過在全球直播的信號源端或關鍵的中繼衛星節點)植入一個精密的“過濾算法”,這個算法能夠實時識彆並中和掉那種特定的、帶有意識扭曲特性的複合聲波信號,使其無法對觀眾產生預期效果。
但這需要兩個幾乎不可能的前提:第一,精確掌握對方將使用的聲波“指紋”頻率、調製方式、序列);第二,有能力在不對直播信號造成明顯影響的前提下,完成實時識彆與中和。
“第一個問題,我們可以基於模型進行預測,但無法保證百分百準確。”沈墨池坦言,“第二個問題……需要最高級彆的國際電信合作和頂尖的實時信號處理技術。”
陸延昭立刻將方案上報。一場無聲的外交和技術攻堅在最高層麵展開。
與此同時,陸延昭動用了所有潛伏的、非官方的海外關係,試圖在巴黎當地找到突破口。一條模糊的線索顯示,“中世紀藝術研究協會”近期曾以“聲學測量”為名,聘請過一支來自東歐的、背景神秘的“技術支持團隊”進入過聖母院。
通過國際刑警的某個秘密渠道,一張偷拍到的、極其模糊的團隊成員側臉照片被傳回。技術增強後,照片上那人耳後露出的部分紋身,與之前“黑石私人保全公司”已知幾名高級行動人員的特征吻合!
確認了!就是他們的人潛伏在巴黎!
陸延昭試圖將這一情報共享給法方特定聯絡人,但對方反應謹慎,表示需要“內部核實”,並委婉提醒中方不要進行“越界行動”,以免破壞法方的安保布局。
時間在官僚程序的泥沼中一點點流逝。倒計時:120小時。
麵對前方受阻的局麵,沈墨池知道,不能將希望完全寄托於他人。他做出了一個極其冒險的決定——他要基於自己的模型,提前預製一個“反製聲波序列”。
這個序列如同一種“意識疫苗”,其原理是在攻擊發生前或發生時,通過一個足夠強大和隱蔽的渠道,向可能受影響的區域釋放一段經過設計的、能提前“占據”神經反應通道或引發對抗性生理反應的良性聲波,從而削弱或抵消後續攻擊的效果。
但這是一個巨大的賭注。如果他的模型預測錯誤,或者“疫苗”的頻率、時機稍有偏差,不僅可能無效,甚至可能產生未知的副作用。而且,在巴黎現場,他們根本沒有能夠釋放這種聲波的可靠渠道。
“我們需要一個‘內應’。”沈墨池對陸延昭說,“一個在巴黎聖母院內部,能夠接觸到音響或轉播係統,並且絕對可靠的人。”
陸延昭沉默了片刻,拿起加密電話,撥通了一個他極少動用的、代號為“夜鶯”的號碼。電話那頭,是一個優雅而冷靜的女聲。
“有一個任務,在巴黎。最高風險級彆。”陸延昭言簡意賅。
“目標?”女聲沒有絲毫猶豫。
“守護聖母院最後的鐘聲。”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回應:“明白。資料傳過來。”
一條極度危險的暗線,悄然啟動。
倒計時在冰冷的數字跳動中,跨入了最後五天。巴黎依然歌舞升平,而圍繞這座古老教堂的無形戰場,硝煙味已越來越濃。下一章,“夜鶯”能否成功潛入?沈墨池的“意識疫苗”又是否能夠奏效?最終的決戰,在聖母院的穹頂之下,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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