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太平洋國際公海坐標,一片遠離常規航線的蔚藍荒漠。針對“方舟”平台的行動,無法依靠任何國家的公開力量,這注定是一場“灰色地帶”的隱秘較量。
在更高層級的授權與資源支持下,一支精乾的行動小組被組建起來。陸延昭作為現場指揮,沈墨池以技術顧問身份同行。他們偽裝成一支受雇於某海洋研究所的“深海地質與環境噪音監測團隊”,搭乘一艘經過特殊改裝、看似普通的中型科考船“探索者號”,駛向目標海域。
海天一色,航行枯燥而漫長。船上氣氛卻如同繃緊的弓弦。隊員們反複推演著各種接舷、潛入、控製的預案。沈墨池則利用船載設備和帶來的儀器,持續監測著目標區域的電磁信號和聲學環境,試圖捕捉“方舟”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跡。
“對方必然有嚴密的反偵察措施,”沈墨池看著屏幕上相對平靜的數據曲線,“‘方舟’很可能處於靜默或低功耗運行狀態,隻有在特定時間或執行任務時才會完全啟動。”
陸延昭站在舷窗前,望著無垠的海麵:“那就等。獵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航行的第四天傍晚,在距離坐標點尚有數十海裡的預設觀測位置,“探索者號”的遠程被動聲納陣列,捕捉到了一段極其微弱、但規律異常的低頻聲波信號。信號源就在坐標點附近,深度約百米,特征與已知的任何海洋生物或地質活動均不相符,更像是一種……大型機械的循環運轉噪音。
同時,高空無人偵察機以商業氣象監測為掩護)傳回的、經過增強處理的合成孔徑雷達圖像顯示,在坐標點海麵之下,存在一個巨大的、輪廓模糊的人工結構陰影,其規模遠超普通潛艇或鑽井平台。
“方舟”……它真的存在。並非漂浮於海麵,而是如同一座沉默的冰山,隱匿在波濤之下。
“水下平台……”陸延昭眼神銳利,“難怪如此難以發現。進攻和撤退的難度都增加了。”
沈墨池則更關注那段低頻聲波:“這種運轉模式……像是在維持某種大型環控係統,或者……在為某種高能耗設備提供基礎能量。‘牧羊人’計劃,可能需要一個極其穩定的環境。”
接下來的兩天,“探索者號”如同真正的研究船般,在周邊海域進行著“科學研究”,實則利用各種被動探測手段,儘可能多地繪製“方舟”的外部結構和防禦布置圖。
平台似乎主要依靠聲納和光學隱身來規避偵查,外圍警戒並未發現大規模武裝巡邏的跡象。這符合其高度保密的特性——過多的武力反而容易暴露。
一個大膽的滲透方案被製定:利用微型軍用潛艇,在夜色掩護下悄然接近,從平台底部一個疑似維護艙口的位置進行無聲突破。行動時間,定在次日淩晨,海況最為平靜的時刻。
深夜,所有人都在進行最後的準備。沈墨池在狹小的艙室內,最後一次檢查著攜帶的便攜式信號分析儀和那管根據“幽靈頻率”逆向工程製作的、效果未知的“穩定劑”聲波發生器。
陸延昭走進來,遞給他一件特製的潛水服,內部編織了能夠一定程度上吸收和分散聲納探測波的複合材料。“跟緊我。”他的聲音在輪機艙的低鳴中顯得格外低沉。
沈墨池接過潛水服,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淩晨三點,月暗星稀。微型潛艇如同黑色的幽靈,無聲地滑入墨色的海水,向著那座隱藏在深淵邊緣的人工島嶼潛去。
潛艇內空間逼仄,隻有儀表盤幽藍的光芒映照著陸延昭剛毅的側臉和沈墨池專注的眼神。聲納屏幕上,“方舟”的輪廓越來越大,細節也越來越清晰——那是一個由多個巨型圓柱體模塊連接而成的、充滿未來感的複雜結構。
接近預定入口時,潛艇的機械臂無聲地伸出,吸附在平台光滑的金屬外殼上。激光切割器開始工作,在特製合金上熔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圓孔。
孔洞另一側,是黑暗和寂靜,以及一股冰冷的、帶著機油和臭氧味道的空氣。
陸延昭第一個鑽了過去,戰術槍上的激光指示器在黑暗中劃出一道細長的紅線。沈墨池緊隨其後,腳踏在冰冷的金屬地麵上,發出輕微的回響。
他們成功進入了“方舟”內部。
然而,就在沈墨池的腳剛剛站穩的瞬間,他手中一直保持開啟狀態的信號分析儀屏幕,猛地跳動起來!一個強烈的、與巴黎聖母院事件中捕捉到的“幽靈頻率”高度同源的信號,正從前方的通道深處傳來,穩定而清晰!
這頻率並非攻擊性的,更像是一種……燈塔般的引導信號。
沈墨池猛地抬頭,與陸延昭驚疑的目光撞在一起。
這個隱藏在“監護會”核心堡壘中的“幽靈頻率”,究竟是陷阱,還是……來自“裂隙”同類留下的、最後的路標?
前方黑暗的通道,仿佛一張巨口,既通往未知的危險,也可能通往揭開一切謎底的終極答案。下一章,他們將在“方舟”的腹地,直麵“牧羊人”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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