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響水巷格外熱鬨。
先是二號巷,接著是七號巷,而最熱鬨的地,當屬陳雅清隔壁。
本該十點上班的她,硬是喊上王淑芬,徐敏兩人,在九點前來到三江巷,分享隔壁綠帽子的事。
一個懷疑老婆偷人,孩子不是他的,一個說孩子被換了,吵著吵著,兩口子便上演滴血認親的戲碼,一連朝碗裡滴了五滴血,有的融,有的不融。
最後,兩人天不亮抱著孩子去做親子鑒定。
不止他家,今早同去的人還有七戶,連王淑芬也有些意動,當時都說是男娃男娃,可抱出來卻是女孩。
雖說生孩子那天,她一直守在門外,可若是她們在手術室換呢?
一看到張知叢出門,王淑芬急忙叫住他:“張主任,那個親子鑒定多少錢呀?除了第一醫院,還有哪裡能查?”
張知叢:“江城隻有第一醫院能做,大概是一千一左右。”
王淑芬聽了,不由咋舌,都夠她買兩個金鐲子。
陳雅清很想說她家妮妮一定是親生的,畢竟長的很像富強,但話到嘴邊又收回去,忙岔開話題:“張主任,你去哪?”
“我去書店買幾本書。”
張翠花一聽,便叫他給國全買幾本練習冊回來,老大成績不好,就混了個初中,老二要是成績還不好,她準備給趙家祖墳挪個位。
張知叢笑著應下,下午兩點提了兩摞書回來。
是的,兩摞,每摞二十本,國全二十本,張紅仁十本,人體繪畫書十本。
且不說另外兩人收到張知叢的暑假禮物,是如何如何激動,但李崢卻很興奮,先是收拾茶幾,又給張知叢泡了壺茶,還專門在風扇前擱了一盆冰。
一切準備就緒,她才拿起畫冊,翻看上麵的人物五官,認真回憶,她南下見過的人。
而張知叢根據她的口述、結合畫冊上的五官,勾出人像。
冰一點點融化,並未帶走屋中燥熱,反叫兩人額間細汗增多,神色也越發凝重。
直至趙國全上樓,張知叢才停筆。
“舅舅,你在畫什麼?我喊你好幾聲都不應,你是不是跟我一樣,耳朵裡長了毛,聽不到我說話?”
張知叢手一抖,刮了他一眼,繼續收拾畫紙。
“畫的是誰呀?”
李崢找出那四人的畫像,挨個指給他看:“這是人販子,你好好記著,看到他們就跑,使勁的跑,彆讓他們近身,他們手裡有迷藥,你一挨上就暈...”
趙國全接過畫紙,嘟囔了一句:“是不是被賣了,就不用讀書?”
此話一出,本就不悅的張知叢,瞬間黑臉,反手重重彈他腦門:“是不用讀書,更不用乾活,像你這麼大的孩子,人家直接砍斷四肢,能活就拉去街角乞討,不能活就地埋了....對了,更不用吃飯。”
嚇得趙國全手一哆嗦:“舅舅,街角沒有斷手的乞丐,隻有瞎眼的大爺。”
“嗬~你要不信,等放假你出門好好觀察觀察,看看是不是隻有大爺。”
李崢聽罷,想也沒想,伸手打張知叢。
“你瞎教什麼!”
手背如同觸電一般,抽了一下,張知叢怔了一瞬,愣愣的看著對方,除了鬨離婚,李崢同自己發脾氣,這麼久,還是她頭一次因為其他事這麼打自己,手有點癢,想打回去。
“看什麼看,要是國全被迷暈帶走,有你好看的!”
隨即,李崢扭頭對趙國全說:“你舅舅說的對,外頭真是這樣的,你彆去湊熱鬨,免得那些人把你抓走了。”
趙國全眨了眨眼,視線在兩人以及畫像中來回打轉,他還是有些不相信,總覺得兩人是為了哄他讀書,才這樣說。
這時,張翠花走進屋,用她那嘶啞的嗓門大吼:“你們在乾什麼,吃個飯也要人三請四請?”
“...”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