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十元房租,包括水電,不算太貴。
在外頭也能租到這樣大小的房子,但治安、環境各方麵肯定趕不上水廠家屬院。
沒有蔣外婆,爸、李姨不會來煩自己,至於幾個弟妹,他也能壓製住,而滿院做活的人,她們都是白天做,誰還會晚上乾活?
總之,這邊再不好,也比黃家強。
於是,張紅軍爽快的給了錢。
張知叢順勢將錢遞給李崢。
“這個月的飯錢。”
李崢心安理得的接下,之前是她糊塗,張知叢背著自己拿了不少肉,這點隻是零頭,她乾嘛不接?
不接,豈不是要吃虧?
接著,兩人坐上公交,去了六站以外的百貨大樓。
對於家具,李崢想一切從簡,但那邊什麼也沒有,什麼都要買,如床、衣櫃、書桌、涼板、飯桌這些,實在沒法省。
光是桌子,都訂了五張,其中四張擺後院,吃飯、切肉用,一張擺前頭,總不能家裡來個什麼人,就往後院領吧?
跑了四處,約好家具上門時間,兩人才坐上公交車回家,打算明天喊上趙國安,再出來買廚房那套。
沒個三輪車,廚房那套東西,他們根本提不動,如案板、櫥櫃,刀碗筷子,泡菜缸子、水缸等,還有各種做肉的調料,更彆說米麵油,估計一車都裝不下。
在兩人靠著彼此,打瞌睡之際,家裡鬨翻了天。
一開始是趙國寧兩口子帶著孩子回來了。
接著是趙德中的大姐趙德惠,因為沒領到弟弟的工資,還被告知以後都領不到,跑到張家門口,與張翠花隔著院牆對罵了一個小時。
跟著是聽到風聲趕來的王廠長,許是院裡人多,許是小孩吵,或許是王大爺在場,總之,他買了幾碗喜沙肉走了。
最後,等待兩人的是...站在院門口,正在氣頭上的張紅軍:“爸,對麵那套房子是誰的?”
下午,黃姍姍跑到水台邊洗衣服,聽到趙國寧提到那邊,張紅軍這才曉得爸買了房,之前叫爸掏錢買房,爸說沒錢,轉個背自己就買了套。
雖然張紅軍不知道房價,但重新建一棟房子,少說三四千,這麼一算,完全夠給他買一套房。
張紅軍能不生氣嗎?
張知叢臉一沉,朝李崢說:“你先回屋!”
李崢點頭,正抬腿,張紅軍伸手攔下她。
“不許走,爸,你說那套房子是誰的?是不是你給她買的?我是你親兒子啊,你給她買,不給我買...”說到這,張紅軍自嘲笑了笑,紅著眼,滿腔憤怒。
“怪不得彆人老說有了後娘就有後爹,你還說你不是?寧願給...”
李崢聽了,深吸了一口氣,那些流言、那些議論,再一次充斥大腦,拿起手中的糖袋子砸向他。
“後娘!後娘,又是後娘,你沒吃我做的飯?沒穿我洗的衣服,你屋裡痰盂都是我倒的.....當年我嫁進來,你都十歲了,手腳都齊全,這些活,你不能做?
這些活,你是不是不能做???
你伸手享受這一切的時候,怎麼不硬氣的推開?
怎麼,現在我不做了,我就是後娘?你爹就是後爹...”
一袋裝滿大白兔的糖,被李崢砸了六七下,袋子就破了,長條條的大白兔也掉落一地。
擔心李崢踩滑,張知叢趕緊抱住她,並踢開地上的糖。
“彆激動~”
“激動?我不激動!我要打死他。”
李崢掙紮了兩下,沒掙開,隻好對著張紅軍大罵:“冬天這麼冷,你兩天換一套衣服,那會怎麼不說自己洗?
非丟在地上等我來洗?
我洗你們幾個的衣服,洗的手都腫了,當時你怎麼不說我是後媽?
張紅軍,你信不信,若換成你親媽,她能大棒子打死你,是不是因為我沒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