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我上來做什麼?我還沒配料。”
張知叢拉著李崢坐下,並給她倒了杯茶。
“信什麼時候出現的?”
“你走的第二天晚上,我帶張紅梅回屋睡覺,在桌上看到的。”
“那一天有誰進過房間?”
“不知道,”
李崢懷疑過三個孩子,可八十塊啊,那會張知叢工資才二十幾,他們哪來的錢?也懷疑過張翠花,可自己在醫院躺著,是張翠花跑來,一邊罵她一邊照顧,那樣情真意切,不似作假。
而且,以張翠花的脾性,不會寫信,會直截了當說事。
所以,她不知道是誰,而且是誰也不重要,那會她本就猶豫,連張知叢也不知道,她隻是問了句,他喜不喜歡孩子。
“家中隻有你一個人,彆人摸進屋,你不知道?”
“難道我就該一直待在屋中,啥事也不管?幾個孩子懷疑我殺了他們的媽媽,這麼多年也沒見你發現,你還指望我?”
張知叢一噎:“你好好回憶下,這個很重要。”
李崢反問:“很重要?重要到你要揪出那個人,報仇?”
“是!”
李崢嗬嗬一笑:“你走的那兩天,家裡都沒來人,隻有我和你的四個孩子,但肯定不是我,我拿不出80塊錢,我要有那錢,也不至於嫁給你,那就隻剩他們,你去殺了他們。”
聞言,張知叢愣住,過了一會,才將茶杯放在李崢手中:“這個時候喝,味正醇。
李崢,我知道你有氣,但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和我說?為什麼就憑一封信就...那也是我的孩子。”
而不是,傻傻的信了,還傻乎乎的跑去醫院。
李崢冷笑,笑容有些蒼白:“是啊,也是你的孩子,那你自己去生啊,我又沒攔著你生。”
張知叢:???
“我是沒說,但你卻四處說我身體不好,說我生不了。”
“我沒說過,這種事...”
李崢將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扭頭看向張知叢,聲嘶力竭低吼:“你沒說過?那蔣外婆怎會知道我在醫院做檢查的事,她怎會知道我身體不好?
張紅軍、張紅強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事,當時隻有你和我知道,難不成是那個不會說話的張紅梅說的??”
張知叢聽罷,心口一震,他一直覺得對方身上有股淡淡的疏離感,還以為是她剛嫁進來,對他陌生,如今看來不是,兩人從未走近。
除日常吃喝,李崢幾乎不和他交流,做事好像是為了完成某種任務,晚上...晚上更是抱著紅梅睡。
所以,他不喜歡孩子。
原來,中間還有這麼多事啊。
他仰頭看向對麵牆壁上的字畫,她第一天進門,坐在書架下,看了好幾個小時的書,那會眼裡還有光,哪怕看不懂,哪怕一個字也不認識。
後來...
也就她做了那個夢,人才生動幾分。
“我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嗬!既然你沒說,就當我說的吧,我下去了。”
張知叢一把拉住李崢,仰視對方:“你再好好回憶下,那幾日家裡有誰來過?你認真想,想不出來今天你彆想做事。”
“我不知道!”
張知叢歎了口氣,說紅強強,這人也好不到哪去:“我連二姐都沒說,更不可能告訴蔣家外婆,許是...”
他沉默了會,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許是她去醫院看望紅梅,聽了周圍一嘴,畢竟紅梅一直在那家醫院治病...
你呢,你是怎麼發現懷孕的?對誰說過?”
李崢一愣,仔細想想,還真有這個可能。
她16歲才來月經,那兩年一直不穩定,幾個月來一次都是常有的事。
要不是她帶張紅梅去輸液,走廊有人吃魚,她反胃,經彆人提醒,她還不知道自己懷了孕。
但這事,除了張紅梅,隻有醫院的人曉得。
醫生說她身體不好,要多多進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