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拜過祖,才說起王大爺家的熱鬨。
張知叢一邊聽,一邊心不在焉盯著陽台,心裡腹誹著,若留三人吃飯,算了...這桌菜是她忙活兩天才張羅出來,掀桌是小,在祖宗麵前丟人是大。
總不能王家鬨,張家也鬨一場吧?
“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我一會回來。”
張紅強一聽,剛揚起的唇,瞬間抿緊,神色黯淡,往年祭完祖,他們才會坐下吃飯,一桌子菜,爸竟不叫他們上桌,連祭品也...他下意識攢緊褲腿,目光落向一旁的四方桌,怪不得一進來就莫名冒酸水,原來做了糖醋魚,還有酸菜魚啊。
他不舍的收回視線,又看向張翠花。
張翠花彆過頭,絲毫沒有搭腔的意思,他們隻是這會可憐,之前卻不可憐,一切的一切全是他們造出來的。
怪得了誰?
兩個大的還能忍,張紅梅卻忍不了,猩紅了眼,淚珠在眼眶打轉,除了那晚她沒去醫院,她沒做錯什麼,怎麼突然之間,媽媽就不要她,爸爸也變了,連二姑也陌生起來。
她什麼都沒做錯,是他們突然變了,憑什麼要這樣對她?對!這一切是她們的錯,是他們的錯!!!
不愛就不愛,有的是人愛。
於是,她轉身跑了。
“紅梅...你去哪?”
見二哥去追妹妹,張紅仁看了眼張知叢,也追了上去。
張翠花愣了幾分鐘,直呼作孽,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麼散了:“你不去追?”
張知叢緩緩搖頭,讓國全上樓喊李崢下來吃飯,自己則去洗了個手,拿起筷子默默吃起來。
追上去如何?
她要的是坐下來吃飯,要的是一家團聚,而非他追上去。
這次追了,以後還有無數次,他們必須接受這個事實,雖然張知叢不相信那個夢,但他更害怕夢中之事發生。
張翠花歎了口氣,招呼秦蘭坐下吃飯。
秦蘭有些尷尬,她好像做錯事了,不該開門讓幾人進來,見趙國全拉著李崢下樓,幾人臉色也算正常,她咽下滿腹疑惑,忐忑不安的吃起在她過去二十五個年月裡,最豐盛的年夜飯。
是的,她比王震還大2歲,在當年一眾下鄉的知青中,她一眼認定了他,哪怕知道他家裡情況,她也決然嫁了。
圖什麼?
圖他老實,好拿捏。
圖她、以及她的孩子,將來會在城裡紮根。
每年回城,她忍著王家的白眼、謾罵,足足忍了五年,如今終於如了,看著一旁大口吃肉的兒女,她滿心歡喜且感激。
嘴中萬千言語,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
都不用出門,也知門外是誰。
在場之人,沒一人動身,連幾個孩子也不受影響,安靜吃著飯。
漸漸的,敲門聲,從一扇延伸至兩扇門。
李崢重重放下筷子,拿起立在門口的掃帚,衝到最右邊屋子,她好不容易安靜過個年,總有不長眼的人來打攪,當她這裡是什麼?情緒發泄處?誰都能來踩一腳?
一開門,見兩口子還在敲門,路口還蹲了不少看熱鬨的人,李崢握緊掃帚,大步走過去。
“李崢,叫秦蘭滾...啊...你乾什麼?”
李崢什麼也沒乾,隻是拿著掃帚胡亂打:“大過年的,你們是不是閒的發慌?沒地方去???要不我們去派出所?讓警察來評評理,還秦蘭秦蘭!你找她乾啥?她是你媽?還是你祖宗?離了她這個家就要散?還是要死?活不下去???
那你們通通去死好啦!”
張蘭被掃帚扇的節節後退,“王慶豐,你是死人嘛?還不過來幫忙。”
王慶豐:“!!!”
他想幫忙,但四周好幾人虎視眈眈盯著,再說婦人打架,他上前幫忙也不像話,看著躲閃不已的張蘭,王慶豐甚至有些嫌棄,平日在家不是很蠻橫嘛?
連李崢也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