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雨鬆坐進車裡，指尖還殘留著手機屏幕的餘溫。婉晴那句“一家人一條心”像顆定心丸，讓他眼底的冷意漸漸褪去，可想起李小芬最後怨毒的眼神，他還是皺了皺眉——這人向來記仇，絕不會輕易罷休。當年不知我們家爺爺奶奶到底給灌了什麼迷魂湯，讓她有機可乘？
車子剛駛出停車場，副駕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助理陳默的來電。“蔣總，”陳默的聲音帶著幾分急促，“剛才查到李女士離開餐廳後，沒回她暫住的酒店，而是去了城西的一棟老居民樓，見了個叫張磊的男人。”
蔣雨鬆指尖一頓，踩下刹車：“張磊？查一下這個人的底細。”
“已經在查了，”陳默連忙應聲，“初步查到他以前是做工程的，三年前因為挪用公款被公司開除，還欠了不少外債，最近半年一直沒穩定收入。”
挪用公款、外債……蔣雨鬆指尖在方向盤上輕輕敲著，心裡漸漸有了輪廓。李小芬剛被拒，就急著見這麼個人，顯然是想找幫手。他沉吟片刻：“繼續盯著他們，有任何動靜立刻告訴我。另外，把我媽那邊的安保再加強些，尤其是她常去的花店和小區。”
“好的蔣總，我馬上安排。”
掛了電話，蔣雨鬆沒立刻發動車子，而是打開導航，輸入了婉晴的花店地址。這個點婉晴該準備打烊了，他想過去接她，順便把李小芬見張磊的事提一句——有些風險，還是提前讓家人知道更穩妥。
半小時後，“婉晴花坊”的暖光透過玻璃門映出來。蔣雨鬆剛停穩車，就看見婉晴正彎腰給門口的月季澆水，鬢邊的碎發被晚風拂起，側臉柔和得像幅畫。他推開車門走過去，剛要開口，卻瞥見街角的樹影裡，有個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媽。”蔣雨鬆快步上前，不動聲色地擋在婉晴身側，目光掃過剛才黑影消失的方向。
婉晴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直起身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怎麼突然過來了？不是說晚上直接回家嗎？”
“路過，順便接你。”蔣雨鬆收回目光，幫她把澆水壺遞到店裡，“剛才那街角，你有沒有看到什麼人？”
婉晴愣了愣，回頭望了一眼：“沒注意啊，這時候街上人少，可能是路過的吧？”
蔣雨鬆沒再多說，隻是幫著她收拾店裡的東西——他不想讓婉晴擔心，可心裡的警惕卻提了起來。剛才那身影的姿態，明顯是在刻意躲閃，不像是普通路人。
等鎖好店門，蔣雨鬆自然地接過婉晴手裡的包，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媽，跟你說個事。李小芬今天見了個叫張磊的人，以前犯過事，還欠了外債。你最近出門多留意點，要是看到陌生麵孔跟著你，立刻給我打電話。”
婉晴臉上的笑容淡了些，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也彆太擔心，我平時除了花店就是家裡，不會去彆的地方。”她頓了頓，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對了，今天下午你外婆給我打電話，說李小芬昨天給她打了電話，哭著說自己在國外受了委屈，還說我不肯幫她，讓外婆勸勸我。”
蔣雨鬆眉頭擰得更緊了。外婆年紀大了，最心軟，李小芬這是想從老人身上找突破口。“我明天抽時間去看看外婆，跟她把事情說清楚。”他沉聲道，“免得李小芬再用這些話哄騙她。”
婉晴歎了口氣，靠在他胳膊上：“真是沒想到，她都到這份上了，還想著算計彆人。”
“彆管她，”蔣雨鬆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堅定，“隻要我們把該防的都防好，她翻不出天。”
車子緩緩駛往家的方向，路邊的路燈在車窗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婉晴靠在副駕上，看著窗外的夜景，心裡卻有些不安——她太了解李小芬了，這人一旦被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而此時，城西的老居民樓裡，張磊正坐在滿是煙蒂的沙發上，手裡捏著李小芬遞過來的信封，掂量著裡麵的厚度。“李姐，你讓我做的這事，可是要擔風險的。”他抬頭看向李小芬，眼底滿是貪婪，“就這點錢，是不是太少了？”
李小芬坐在對麵的椅子上，臉上沒了白天的怨毒，反而堆著算計的笑：“張磊，這隻是定金。隻要你幫我辦成事，後續還有三倍的錢給你。”她頓了頓，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推到張磊麵前，“你隻要幫我把這個女人的花店鬨點事，讓她做不了生意就行——不用傷人，就嚇嚇她，讓她知道厲害。”
照片上，正是婉晴站在花店門口的樣子，笑容溫和。張磊拿起照片看了看，又摸了摸手裡的信封，咬了咬牙：“行，這活我接了。不過李姐，你可彆騙我，要是後續的錢不到位……”
“放心，”李小芬打斷他，眼底閃過一絲冷光，“隻要你把事辦得漂亮，錢少不了你的。而且，要是事情成了，我還能幫你找個賺錢的路子，總比你現在躲在這裡躲債強。”
張磊眼睛一亮，立刻把照片揣進兜裡：“好！我明天就去辦！”
李小芬看著他急切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陰笑。蔣雨鬆不是護著婉晴嗎？蔣翎不是硬氣嗎？她倒要看看，等婉晴的花店被鬨得雞犬不寧，他們還能不能這麼淡定。
而此刻，蔣雨鬆剛把婉晴送回家，陳默的電話又打了過來：“蔣總，張磊剛才從居民樓出來了，手裡拿著個信封，還揣了張照片，看方向像是往您母親花店那邊去了。”
蔣雨鬆的心猛地一沉：“我知道了，你現在立刻派人去花店附近守著，彆讓他靠近。我現在過去。”
掛了電話，他轉身對婉晴說：“媽，你先在家等著，我去處理點事，很快回來。”
婉晴看著他凝重的神色，心裡一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事，”蔣雨鬆勉強笑了笑，“就是有點工作上的事要處理，你彆擔心。”他怕婉晴跟著著急，沒敢說張磊的事，隻匆匆拿了車鑰匙，轉身往外走。
夜色漸深，城市的燈光在馬路上拉出長長的光影。蔣雨鬆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眼底的冷意再次浮現——李小芬這一次，是真的觸到他的底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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