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雨鬆的車在夜色裡疾馳，引擎的轟鳴聲撕開了街道的靜謐。他緊盯著前方路況，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陳默說張磊往花店方向去了，可從城西到老城區的花店，至少要四十分鐘車程，他現在趕過去，未必能趕在張磊前麵。
“蔣總，我已經讓兩個同事偽裝成路人在花店門口守著了，張磊還沒出現。”陳默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帶著幾分急促，“另外，我剛查到張磊有個賭友住在花店隔壁的巷子，他說不定是先去見人，再動手。”
蔣雨鬆眼底寒光一閃，剛要開口，車窗外突然掠過一道熟悉的身影。他猛地踩下刹車，借著路燈看清了那人——竟是蔣翎。
蔣翎穿著黑色連帽衫，正站在花店斜對麵的公交站牌下，手裡捏著手機，目光緊緊盯著花店門口。聽到刹車聲，她回頭看來，看到蔣雨鬆的車，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快步走了過來。
“你怎麼在這？”蔣雨鬆推開車門，語氣帶著幾分詫異。他下午給蔣翎發消息說李小芬的事，蔣翎隻回了句“知道了，我會留意”，沒說要過來。
蔣翎拉開車門坐進副駕，從包裡掏出一張照片，遞了過去：“下午收到個匿名快遞，裡麵是這個。”照片上是婉晴的花店，旁邊用紅筆圈出了幾個位置，標注著“最佳動手點”，背麵還寫著“明晚八點，鬨大點”。
蔣雨鬆看著照片，眉頭擰成了疙瘩：“你怎麼確定是針對媽的？”
“除了李小芬，誰還會盯著花店？”蔣翎靠在椅背上，語氣冷了幾分，“我本來想明天過來守著，剛才路過這，看見有個人鬼鬼祟祟的在花店門口晃，就多等了會兒，沒想到你也來了。”
兩人正說著，陳默的電話又打了進來：“蔣總，張磊出現了！他沒去花店，而是進了隔壁的巷子，好像在跟人接頭！”
蔣雨鬆立刻發動車子，往巷子口開去：“盯著他，彆打草驚蛇。”掛了電話，他看了眼蔣翎：“你在車上等著，我過去看看。”
蔣翎卻推開車門，跟著下了車：“一起去，多個人多個照應。”
兩人剛走到巷子口，就聽見裡麵傳來爭吵聲。借著巷子裡昏黃的路燈，他們看見張磊正跟一個男人撕扯，手裡的信封掉在地上，錢撒了一地。
“你耍我是吧？說好的三倍報酬，現在隻給這麼點？”張磊紅著眼，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領，“李姐說了，隻要我過來，就給我剩下的錢，你憑什麼扣著不給？”
男人用力推開張磊，撿起地上的錢，塞進兜裡：“李姐隻讓我給你這些，說你要是不樂意，就彆乾了。”他頓了頓，看了眼張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再說了，就你這德行，真把事鬨大了，說不定還得進去，有這些錢就不錯了。”
張磊氣得渾身發抖，剛要動手，突然瞥見巷口的蔣雨鬆和蔣翎，臉色瞬間變了。他轉身就要跑，蔣雨鬆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按在牆上：“想跑？”
張磊嚇得腿都軟了，聲音發顫：“蔣……蔣總，我就是路過，沒乾什麼壞事……”
“路過？”蔣翎走過來，撿起地上的照片，正是婉晴的那張，“拿著我媽的照片，來花店附近接頭，還說沒乾什麼壞事？”
張磊看著照片，再也瞞不住，哭喪著臉說：“是李姐讓我來的！她讓我去花店鬨點事，嚇嚇阿姨，說隻要我辦成就給我錢……我也是被錢逼的，我欠了好多外債……”
蔣雨鬆盯著他，語氣冰冷：“李小芬在哪？”
“我不知道！”張磊連忙搖頭，“她隻讓我今晚過來拿剩下的錢，說是讓這個人轉交，我也沒見過她……”他指了指旁邊的男人，男人早就嚇得想溜，被蔣翎一眼瞪住，不敢動了。
蔣雨鬆拿出手機，給陳默發了條消息，讓他把男人帶回公司審問，然後看向張磊：“你剛才說，李小芬讓你明晚八點動手？”
張磊點頭如搗蒜：“對！她說明晚八點，人多的時候，鬨起來效果好……”
蔣雨鬆和蔣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疑惑——李小芬明明讓張磊今晚過來拿剩下的錢，卻又讓他明晚動手，這不符合常理。而且，她為什麼不自己來，反而派個陌生人轉交？
就在這時，蔣翎的手機響了，是家裡的電話。她接起電話，剛聽了兩句，臉色突然變了：“什麼？外婆不見了？”
蔣雨鬆心裡一沉，一把拿過手機：“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是家裡的保姆，聲音帶著哭腔：“剛才我去給老夫人送水果，發現房間裡沒人，窗戶是開著的，桌上還放著一張紙條，說要去見一個朋友……”
蔣雨鬆掛了電話，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機，給外婆打電話，卻提示關機。他看向張磊，眼神淩厲：“李小芬是不是還跟你說過彆的？比如關於我外婆的事？”
張磊愣了愣，突然想起什麼：“對！她昨天跟我打電話，問過我知不知道老夫人常去的公園在哪……還說要是我辦不好事，就找老夫人‘聊聊’……”
蔣雨鬆的心猛地一沉——他們都被李小芬騙了！她讓張磊來花店鬨事，根本就是個幌子，目的是引開他和蔣翎的注意力，好對外婆下手！
“立刻查外婆常去的公園，還有李小芬的行蹤！”蔣雨鬆對著電話吼道，聲音裡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他轉身往車邊跑，蔣翎緊跟在後麵，兩人都知道，現在最危險的不是花店，而是外婆。
夜色裡，車子再次疾馳而去，這一次，目的地是外婆常去的城南公園。蔣雨鬆握著方向盤，眼底滿是焦急——他隻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雨鬆簡單的和父親交待了幾句後，立馬啟動汽車引擎準備出發。
“帶上，儘量彆讓自己受傷，還有，隨時保持聯係，保持聯係。我這邊也會調派人手與你配合，兒子，看你的了。”雨鬆接過蔣翎遞給他的手套和車鑰匙，快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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