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王阿姨~~~~!”
是雲瑤!
剛才還一臉慌亂的她,此刻臉上已經綻放出比春日暖陽還要燦爛甜美的笑容,像隻輕盈的花蝴蝶,小碎步“飄”到了王阿姨身邊。她完全無視了劍拔弩張的氣氛,極其自然又親昵地一把挽住了王阿姨那隻準備“行凶”的胳膊!
“阿姨~!您消消氣!消消氣嘛!”雲瑤的聲音又軟又糯,帶著點小委屈,大眼睛眨巴眨巴,水汪汪地看著王阿姨,“您彆跟她一般見識!她就是個書呆子!腦子裡除了她的那些零件和公式,彆的啥都不懂!軸得很!”她一邊說,一邊巧妙地用自己柔軟的身體和蓬鬆的裙擺,不著痕跡地擋在了王阿姨和工作台之間,隔開了王阿姨的視線和手臂。
王阿姨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和柔軟攻勢搞得一愣,手臂被雲瑤緊緊挽住,一時竟有些抽不開手。
雲瑤趁熱打鐵,小嘴叭叭地繼續發射“糖衣炮彈”:“阿姨您看,這些東西看著是有點嚇人,花花綠綠一堆線,”她指著工作台上那些元件,“但其實功率很小的!真的!比咱們女生用的吹風機功率小多了!您看那個‘大水壺’,”她指了指“阿爾法”,語氣天真又無辜,“它就是長得唬人,裡麵就是個空殼子,放電池的!就是個模型!黎晝她學物理的,搞點小研究,做點小實驗,都是課程需要,老師布置的作業!這些東西沒了,她課業都完不成,要掛科的呀!阿姨您最通情達理、最心疼我們學生了~您就高抬貴手,幫幫忙嘛~好不好嘛阿姨~”她搖晃著王阿姨的胳膊,聲音拖得長長的,尾音上揚,帶著小女孩特有的嬌憨,攻勢猛烈得讓人難以招架。
王阿姨被雲瑤這一套組合拳打得有點懵。看著雲瑤那張漂亮又真誠的小臉,聽著她軟語相求,再想想黎晝那副書呆子模樣和“課程需要”的說法,臉上嚴厲的表情不由得鬆動了幾分,伸出去的手也遲疑地停在了半空。
就在雲瑤用甜言蜜語纏住王阿姨,黎晝依舊死死護著工作台、焦急地試圖解釋什麼,而王阿姨被哄得臉色稍霽、但目光還在那些“危險品”上逡巡、顯然還沒完全放棄沒收念頭的混亂時刻——
一直坐在床上、仿佛置身事外的林燃,動了。
她的動作快得超出了人類視覺的捕捉極限!
前一秒,她還盤腿坐在床沿,像個入定的老僧。
下一秒,就在王阿姨的視線被雲瑤的笑臉和話語牢牢吸引住的瞬間,一道模糊的影子如同鬼魅般掠過床鋪與工作台之間的空隙!
江照隻覺得眼前一花!她甚至沒看清林燃具體是怎麼移動的,隻捕捉到一絲極其細微的破空聲和一道快如閃電的手臂殘影!
林燃的目標,是工作台上那堆被黎晝護著的零件中,幾個最不起眼、卻閃爍著幽藍色冷光或是結構精密複雜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微型部件!它們隻有紐扣大小,甚至更小,混雜在焊錫絲和電阻電容中間,毫不起眼,卻是黎晝之前組裝時,江照親眼看著她用鑷子夾著、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焊上去的“心臟”
林燃的手指,如同最靈巧的穿花蝴蝶,又像是最高效的機械臂,精準無比地探入黎晝身體和工作台之間的縫隙!她的指尖在那些微型核心部件上輕輕一拂、一勾、一帶!
動作輕巧、迅捷、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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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閃爍著幽藍光澤或布滿複雜溝壑的核心部件,就像變魔術一樣,瞬間消失在工作台上!
而林燃本人,已經如同從未離開過一般,重新坐回了她的床沿。她雙手隨意地插在運動褲的口袋裡,姿勢和剛才一模一樣,臉上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平靜表情,仿佛剛才那驚世駭俗的“妙手空空”從未發生。隻有江照那超強的動態視力和感知力,才勉強捕捉到她插回口袋的右手,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整個“作案”過程,從起身到得手再到歸位,絕對不超過一秒鐘!快得連風都沒來得及吹動!
王阿姨的注意力完全被雲瑤的撒嬌大法和黎晝那堆表麵上的“大件”吸引著,根本沒察覺到工作台上少了幾個“小不點”。她看著黎晝那副誓死保衛“實驗器材”的倔樣,又看看雲瑤那甜得發齁的笑臉,再掃視了一圈寢室——確實沒看到電飯鍋、電煮鍋、電熱毯這些明確的違禁品。
她板著臉,重重地哼了一聲:“哼!看在雲瑤的麵子上,也看在你這是‘學習用品’的份上……”她的目光嚴厲地掃過黎晝,“這次就算了!但這些東西!”她指了指那把焊槍、幾塊比較顯眼的電路板,以及那個最紮眼的“大水壺”——“阿爾法”的外殼,“必須沒收!太危險了!下次再讓我看到,連人帶東西一起報上去處分!”
說完,王阿姨毫不客氣地將焊槍、幾塊電路板和那個沉甸甸的“阿爾法”外殼一股腦兒掃進她帶來的一個大帆布袋裡,又嚴厲地訓斥了幾句“注意用電安全”、“下不為例”,這才提著她的“戰利品”,轉身離開了404寢室。沉重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走廊儘頭。
“砰”的一聲,寢室門被關上。
死寂重新籠罩了404,但這一次,是劫後餘生的虛脫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氣氛。
雲瑤長長地、誇張地舒了一口氣,拍著自己豐滿的胸脯,小臉還有點發白:“我的媽呀……嚇死寶寶了!心臟都要跳出來了!黎晝!下次搞你這些‘危險品’能不能藏好啊!差點全軍覆沒!”
黎晝根本沒空搭理雲瑤。王阿姨前腳剛走,她就像離弦之箭一樣撲向了自己的工作台!她先是心疼萬分地看了一眼被沒收走的“阿爾法”外殼原本所在的位置——那裡隻剩下一個圓形的印子,然後,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焦急地在散亂的零件和圖紙中搜尋著。
當她的視線觸及到那幾個關鍵位置,發現那幾個閃爍著幽藍冷光、結構精密無比的核心微型部件安然無恙地躺在圖紙的褶皺裡時,她那緊繃到極致的肩膀才猛地鬆懈下來。她長長地、顫抖地呼出一口氣,像是溺水的人終於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小心翼翼、近乎虔誠地用鑷子將那幾個小東西一一夾起,捧在手心,湊到眼前仔細檢查,那專注而珍視的神情,仿佛捧著的是稀世珍寶,而不是冰冷的電子元件。確認它們完好無損後,她才徹底放鬆下來,整個人都虛脫般地靠在了椅背上,額頭上全是冷汗。
江照的目光,卻越過了劫後餘生的黎晝和拍著胸口慶幸的雲瑤,牢牢地鎖定在林燃身上。
林燃依舊安靜地坐在床邊,雙手插在口袋裡,側臉對著窗外有些陰沉的天光,沒什麼表情。但江照看得分明,她插在右邊口袋裡的手,似乎微微動了一下,像是確認著裡麵的東西。
剛才那一幕閃電般的動作,快得超出了常理!那份精準、那份膽識、那份在混亂中瞬間鎖定最關鍵目標的判斷力,江照再次被深深震撼。這絕不是普通的“身手好”能解釋的!
更讓江照心驚的是黎晝的反應。那個“阿爾法”外殼那麼大個,被沒收了,黎晝雖然心疼,但遠不及她看到核心部件還在時那種失而複得的狂喜和後怕!那幾個小東西,在黎晝心中的價值,恐怕遠超那個威風凜凜的“大水壺”外殼!
江照的目光再次落回黎晝手心那幾個小小的部件上。它們安靜地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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