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燃的雙眼在杯子炸裂的瞬間已然睜開,銳利的目光掃向驚魂未定的江照。
“怎麼了怎麼了?”雲瑤驚魂未定,打開了床頭燈,看到一地狼藉,“江照姐姐?你沒事吧?杯子怎麼炸了?”
黎晝已經起身,小心翼翼地避開碎片走過來,蹲下身,撿起幾塊較大的玻璃碎片,仔細查看斷口,又用手指試了試地上的水漬溫度。她眉頭緊鎖,臉上充滿了科學家的困惑:“……破裂模式呈現典型的徑向裂紋和貝殼狀斷口,符合熱應力瞬時過載導致,但水溫僅有40攝氏度左右,遠低於玻璃的軟化點,環境溫度恒定,這不符合熱應力破裂的條件……”她陷入了邏輯悖論。
江照急促地喘息著,努力平複著狂跳的心臟和失控的精神力。她看著地上炸裂的杯子,又看看黎晝困惑的臉和雲瑤擔憂的眼神,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解釋這源於噩夢的精神力失控。
就在這時,一隻微涼而穩定的手,按在了她因為後怕而微微顫抖的手背上。
是林燃。
林燃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床邊。她按著江照的手,阻止了她下意識要去抽紙巾擦拭水漬的動作。然後,她的另一隻手抬起,食指與中指並攏,其餘三指微屈,以一種極其自然流暢、卻又蘊含著某種古老韻律的手勢,輕輕點在了江照的眉心。
一股清涼、寧靜、如同山澗清泉般的氣息,順著那指尖悄然湧入江照混亂的識海。那並非強大的力量,而是一種引導,一種安撫,瞬間撫平了驚濤駭浪般的精神震蕩。問劍宗“鎮魂九印”的起手式——清心印,在林燃手中化作了最無聲的慰藉。
江照狂跳的心臟瞬間平複了大半,失控的精神力也如同溫順的溪流,重新回歸掌控。她看著林燃近在咫尺的、平靜無波的眼眸,那裡麵沒有詢問,隻有一種深沉的、了然一切的鎮定。
“靜心。”林燃的聲音很輕,隻有兩個字,卻帶著千鈞之力。
江照深吸一口氣,反手緊緊握住了林燃依舊按在自己手背上的手腕。那手腕纖細卻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此刻成了她最堅實的依靠。她看著林燃,又看向被驚醒的黎晝和雲瑤,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前所未有的凝重:
“舊實驗樓不對勁。很不對勁。”她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你們最近,尤其是晚上,絕對不要去西區。特彆是你,雲瑤!”
她的警告擲地有聲,寢室內一片死寂。黎晝放下了手中的玻璃碎片,鏡片後的目光變得無比銳利。雲瑤抱著兔子,小臉煞白,連連點頭。林燃的手腕在江照的緊握下,依舊穩如磐石。
無聲的壁壘已然築起,由加固的門窗,由擴張的感知,由枕下的符紙,由發簪的寒芒,更由這方寸之間,彼此緊握的、傳遞著力量與決心的手。
黎晝坐回電腦前,屏幕上複雜的聲波頻譜圖依舊在滾動。她推了推眼鏡,手指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調出一個新的分析窗口,重點鎖定在極低頻段ef)。剛才江照驚醒時爆發的念動力失控,雖然短暫,卻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入巨石,其逸散的微弱能量波紋,似乎乾擾了環境中的某種背景“噪音”,讓她捕捉到了一絲極其異常的、規律性的低頻信號殘留……
她的目光死死盯住屏幕上剛剛被算法捕捉到、正一閃而逝的一段波形特征。那波形……那熟悉的、令人心悸的13分鐘間隔脈衝,竟然是由無數人耳根本無法捕捉的次聲波疊加組成的?這詭異的、如同心跳般的次聲波節奏,隱隱透著一股催眠般的惡意,讓她腦中瞬間閃過一個古老禁忌的名詞——《惡魔搖籃曲》?!
就在黎晝被這個可怕的發現震驚得心神劇震,手指無意識地摸向桌角那個銀色保溫杯狀的“湮滅者β型”,試圖借助冰冷的觸感穩住心神的刹那——
“嘀!嗡——!”
她指尖無意中壓到了杯底某個極其隱蔽的觸發點!杯口透鏡瞬間亮起刺目的白光!
“不好!”黎晝魂飛魄散,想要收手卻已來不及!
一道凝練到極致的、足以熔穿鋼鐵的恐怖能量光束,毫無征兆地從杯口噴射而出!
“嗤啦——!!!”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燒灼聲和混凝土崩裂的粉塵,寢室那麵新粉刷不久的牆壁上,瞬間多了一個邊緣焦黑熔融、深不見底、足有拳頭大小的恐怖孔洞!光束穿透牆壁,消失在隔壁未知的空間裡!
濃烈的焦糊味和臭氧味瞬間彌漫開來!
“黎晝!!!”雲瑤的尖叫劃破了死寂。
江照和林燃的目光瞬間銳利如刀,鎖定了黎晝和她手中那個還在嫋嫋冒煙的“凶器”!
死寂。
比剛才更加徹底的死寂。
隻有牆壁破洞處,傳來隔壁隱隱約約的、被驚醒的罵娘聲和越來越近的、氣急敗壞的敲門聲!
“砰砰砰!開門!裡麵搞什麼鬼?!拆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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