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鴉巢穴…坐標確認…城東老工業區邊緣…廢棄廠房改造…夜間開放…”黎晝盯著光屏上最終鎖定的那個閃爍紅點,以及旁邊附帶的幾張模糊的偷拍照片——一個破舊霓虹招牌上,褪色的渡鴉圖案半死不活地亮著。
“就是它了!”雲瑤湊過來,指著照片裡那扇厚重的、布滿塗鴉的鐵門,“這地方看著就‘有故事’!殘頁上那股子劣質黑暗魔力的酸腐味兒,隔著屏幕我都能想象出來!”
江照的目光掃過照片裡那些在門口陰影處徘徊、形跡可疑的身影,眼神沉靜:“魚龍混雜,符合黑市交易點的特征。陸嶼那邊同步的情報也指向這裡,是本地‘裡世界’邊緣人物常出沒的地方,可能流通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行動?”林燃言簡意賅,指尖無意識地輕輕摩挲著袖口,那裡仿佛隨時能透出一絲鋒銳的寒意。
“嗯。”江照點頭,“換上便裝,深夜行動。目標:找到和殘頁同源的卷軸使用者,或者線索。保持低調,不到萬不得已,不動手。”
深夜十一點半,城東老工業區。
廢棄的廠房如同沉默的鋼鐵巨獸骨架,在慘淡的月光下投下猙獰的陰影。空氣中彌漫著鐵鏽、機油和陳年灰塵混合的刺鼻氣味。隻有一條狹窄、堆滿垃圾的小巷深處,一點閃爍的霓虹光頑強地亮著。
“渡鴉巢穴”。
那扇厚重的鐵門虛掩著,震耳欲聾的低音炮轟鳴混合著劣質酒精和煙草的濃烈氣味,如同實質般從門縫裡洶湧而出。
雲瑤站在巷口,捏著鼻子,一臉嫌棄:“我的天!這味兒…比黎晝上次煮糊的泡麵還上頭!我新買的限定款小裙子味道都要被醃入味了!”她今天忍痛換下了心愛的o裙,穿了一身普通的黑色衛衣和牛仔褲,長發紮成利落的馬尾,但精致的眉眼在昏暗光線下依然惹眼。
黎晝推了推鼻梁上特意換上的黑框眼鏡,鏡片後掃描儀低調運行,低頭看著手腕上偽裝成普通電子表的微型環境監測器:“空氣質量…極差…有害顆粒物…嚴重超標…噪音…分貝…建議…佩戴耳塞…”
江照和林燃則都是深色係運動外套加長褲,幾乎融入巷子的陰影。江照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環境,精神感知如同無形的雷達緩緩鋪開。林燃沉默地跟在最後,氣息收斂到極致,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劍。
“走吧,速戰速決。”江照低聲道,率先走向那扇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鐵門。
推開厚重的鐵門,仿佛推開了一個光怪陸離的異世界。
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瞬間將人吞沒。昏暗的燈光下煙霧繚繞,嗆得人幾乎睜不開眼。酒吧內部空間很大,由舊廠房改造,保留了粗獷的鋼鐵結構。形形色色的人擠在一起:有穿著鉚釘皮衣、紋身猙獰的大漢,有裹在寬大鬥篷裡、隻露出一雙警惕眼睛的神秘客,有在角落低聲交談、眼神閃爍的掮客,也有醉醺醺趴在吧台上、嘴裡嘟囔著聽不懂語言的酒鬼。空氣裡混雜著汗味、煙味、劣質香水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屬於魔法或異類生物的奇異腥甜氣息。
雲瑤下意識地捂了下耳朵,低聲抱怨:“我的耳膜都要被震碎了!”她努力調動魔力,試圖屏蔽一部分噪音乾擾,同時集中精神,感應著懷中那片焦黑殘頁上傳來的微弱而熟悉的黑暗魔力共鳴。
四人分散開來,裝作好奇的普通客人,雖然他們的氣質在這種地方格格不入。江照不動聲色地走向吧台,點了一杯最便宜的啤酒,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針,謹慎而快速地掃過整個喧囂混亂的空間,過濾著雜音和乾擾,尋找著與殘頁同源的能量波動。
黎晝則看似隨意地倚靠在一根粗大的承重鋼柱旁,手腕上的“電子表”屏幕微亮,進行著更精細的環境能量掃描和人群行為模式分析,數據流在她鏡片上飛速滾動。林燃則像一道沉默的影子,在擁擠的人群縫隙中無聲穿梭,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個陰暗的角落和可疑的麵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酒吧的喧囂仿佛永無止境。
忽然!
江照端著啤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頓!她的精神感知捕捉到一絲極其微弱、但與她手中殘頁同源的黑暗魔力波動!源頭在酒吧最深處,一個相對僻靜的、被幾根巨大管道和廢棄齒輪堆遮擋的卡座後麵!
幾乎同時,雲瑤也猛地抬頭,目光精準地投向那個方向,對著江照微微點了下頭!她也感應到了!
黎晝手腕上的監測器也發出隻有她能感覺到的輕微震動,指向同一個方位!
江照放下幾乎沒動的啤酒,給了林燃一個眼神。林燃心領神會,身影如同融入背景的墨跡,悄然消失在原地,堵住了通往那個卡座區域的唯一一條狹窄通道的出口。
江照和雲瑤則裝作閒聊,自然地朝著那個方向靠近。黎晝也收起“電子表”,推了推眼鏡,像是對那些廢棄的工業零件產生了興趣,慢悠悠地踱步過去。
卡座後麵,一個穿著深灰色連帽衫、帽簷壓得很低的年輕人,正背對著外麵,身體微微蜷縮著。他手裡緊緊攥著一張展開的、材質粗糙的暗黃色羊皮紙卷軸!卷軸上用暗紅色的顏料繪製著歪歪扭扭的符文,散發著令人不適的黑暗魔力——正是同款劣質召喚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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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非常緊張,手指有些發抖,正試圖用另一隻手蘸著某種散發著刺鼻氣味的黑色液體,小心翼翼地塗抹在卷軸邊緣,像是在消除什麼痕跡。
江照的精神感知如同無形的鎖鏈,牢牢鎖定了這個目標!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