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燃那句冰冷而篤定的“血…新鮮的!”,如同在沉悶的安全屋裡投下了一顆石子,瞬間打破了沮喪和無奈的氣氛。
江照、雲瑤和黎晝的目光齊刷刷聚焦過來。
江照反應最快,一步跨到窗邊,從林燃手中接過那個沉鋒墨盒。她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精準地落在林燃指尖所指的位置——墨盒底部那個極其隱蔽的、米粒大小的內嵌凹槽縫隙。在安全屋明亮的燈光下,那一點暗紅色的汙跡清晰可見,邊緣甚至帶著一絲未乾的濕潤粘稠感,與周圍早已乾涸發黑的血跡形成鮮明對比。
“果然!”江照眼中精光一閃,立刻意識到這不起眼的發現蘊含的巨大價值。這血跡太新鮮了!它像一條剛剛留下的、滾燙的線索,直接指向了不久前的衝突現場!“時間很近,就在我們抵達倉庫,甚至是在我們與那個灰衣人動手的前後!這血…要麼是趙青崖在倉促交接或掙紮時蹭上的,要麼…就是乘風宗接應他的人留下的!”
無論是誰的血,這都是一個極其關鍵的突破口!
“聯係陸嶼!”江照當機立斷,沒有絲毫猶豫。她拿出特製的加密通訊平板,迅速點開陸嶼的頻道。屏幕亮起,顯示出陸嶼那邊似乎也是一個燈火通明的技術操作台背景。
“陸嶼,有新發現。”江照的聲音沉穩而快速,直接切入主題,“我們在帶回的空墨盒上,發現了極其微量的、新鮮的血跡殘留。附著位置非常隱蔽。”她將通訊平板的攝像頭對準墨盒底部那個凹槽縫隙,進行了特寫拍攝,“時間推斷,就在我們抵達目標倉庫前不久。懷疑是目標趙青崖,或者乘風宗接應者在接觸墨盒或玉匣時留下。”
通訊那頭的陸嶼顯然也看到了那點微小的暗紅,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神瞬間變得專注而銳利:“明白了!新鮮血跡!位置隱蔽…這很可能是近距離接觸時無意蹭上的,價值極高!我會立刻安排進行dna快速比對分析!”
他的聲音帶著技術人員的嚴謹和一絲興奮:“如果我們的數據庫裡有趙青崖的生物信息記錄,比如問劍宗之前是否提供過,或者他本人是否有其他案底被記錄過,我們就能直接鎖定他!即使沒有,通過血型分析、血液中可能存在的特殊物質,比如某些藥物殘留,或者乘風宗獨特的修煉功法可能帶來的微量能量粒子也能提供追蹤方向!最理想的情況是,如果能匹配到任何與‘乘風宗’這個關鍵詞關聯的生物信息庫記錄…”他頓了頓,語氣加重,“那將是鎖定他們本地人員身份的重大突破!”
“需要你這邊立刻采集並妥善保存樣本,我會同步啟動最高優先級分析程序。樣本量極其珍貴,務必小心!”陸嶼補充道。
“明白。樣本采集交給我們。”江照點頭。結束通訊後,她看向黎晝和雲瑤:“我們需要最精細的工具,采集這點血跡,不能有任何汙染或損失。”
“我來我來!”黎晝的眼睛瞬間又亮了起來,剛才的蔫吧一掃而空,像發現了新大陸的探險家。她立刻撲向自己的實驗桌,在一堆零件裡飛快地翻找著。“血液樣本!新鮮的!這可是頂級生物樣本!或許…或許我可以用它做個超小型生物分子追蹤器原型機?隻需要一點點做引導源…”她一邊翻找超精細無菌棉簽和微型低溫保存管,一邊興奮地嘀咕著自己的新想法。
“不行!”江照和雲瑤幾乎是異口同聲地打斷了她,語氣斬釘截鐵。
江照無奈地看著這個科學狂人:“黎晝,這血樣是極其關鍵且唯一的物證!不能冒險用於你那些…未經測試的探索性實驗!萬一搞砸了,或者引發什麼不可控的生物反應,線索就徹底斷了!”她太了解黎晝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背後隱藏的“災難”風險了。
雲瑤也扶額補充道:“是啊小晝,這可不是鬨著玩的!dna分析是正途,交給陸嶼的專業團隊最穩妥。你就彆打它的主意啦!”
黎晝拿著剛找出來的棉簽和保存管,小臉一下子垮了,肩膀也耷拉下來,像被霜打蔫的小白菜。她委屈巴巴地看著江照:“我就用一點點…一點點也不行嗎?做個微型追蹤器而已…”但在江照不容置疑的嚴厲目光和雲瑤“你確定不會追蹤到下水道或者隔壁老王身上?”的調侃眼神下,她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小聲嘟囔:“好吧好吧…聽你們的…”
雖然不能用於她的“偉大發明”,黎晝還是小心翼翼地承擔了采集工作。她戴上超薄無菌手套,屏住呼吸,用比繡花還精細的動作,將一根超細棉簽的尖端極其輕柔地探入那個微小的凹槽縫隙,小心翼翼地蘸取著那點珍貴的暗紅。整個過程看得雲瑤都替她捏把汗。采集到的微量樣本被鄭重地放入一個特製的微型低溫保存管中,密封好,交給了江照。
江照立刻通過加密渠道,將樣本信息同步給陸嶼,並安排特調局的專人以最快速度前來取走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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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晝看著保存管被拿走,像被搶走了心愛的玩具。她蔫蔫地坐回實驗桌前,但眼珠一轉,又有了主意。她拿起剛才用過的那根棉簽——上麵還殘留著極其極其微量的、幾乎看不見的血跡分子。她賊兮兮地看了看正在討論的江照和雲瑤,還有窗邊閉目調息、但明顯在壓抑煩躁的林燃,迅速將棉簽頭剪下來,藏進一個更小的、貼著她自己標簽的微型樣本管裡。“嘿嘿…留一點點…就一點點自己分析…不算違規吧?”她心裡打著小算盤,臉上露出一點狡黠的笑容。
就在江照處理血樣事宜的同時,雲瑤也沒閒著。她走到房間另一邊,從自己那個精致且塞滿魔法材料的包裡,翻出一小塊光滑的、帶著天然紋路的深紫色水晶,還有一小撮閃爍著星點銀光的粉末。
“試試黑市的線報吧,雙管齊下。”雲瑤說著,將水晶平放在掌心,口中低聲念誦起一段晦澀而柔和的咒語。隨著咒語,她另一隻手的指尖沾上一點星銀粉末,輕輕點在水晶表麵。粉末接觸水晶的瞬間,如同被激活,亮起柔和的光芒,在水晶內部形成一個小小的、不斷旋轉的銀色光點。
“銀月夫人教我的‘星語傳訊’,比手機加密多了。”雲瑤解釋道,她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將關於“乘風宗”、“一個左肩重傷、氣息陰沉的中年男人”、“一個被奪走的、刻有古劍紋路的墨綠色玉匣”等信息,以及願意支付“月光苔”或“凝露草”這類相對稀有的魔法材料作為報酬的意願,通過精神力量注入到水晶中的光點裡。
水晶微微震動了一下,內部的銀色光點如同流星般消失不見。
“我把信息傳給‘蜜糖果婆婆’了。”雲瑤收起水晶,“她是黑市裡信譽比較好的中間人,消息靈通,嘴也嚴。應該很快會有回音。”
等待的時間總是顯得格外漫長。林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寂火劍,劍身的嗡鳴雖然低微,卻透著一股壓抑的躁動。黎晝則對著自己藏起來的那點“私房血樣”和一堆分析儀器探頭,抓耳撓腮,似乎想看出花來,但顯然徒勞無功。江照則閉目養神,精神感知卻如同雷達般覆蓋著安全屋周圍,警惕著任何風吹草動。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
雲瑤放在桌上的那塊深紫色水晶突然亮了起來,內部重新浮現出旋轉的銀色光點,並且微微發燙。
“有消息了!”雲瑤立刻拿起水晶,將精神沉浸其中。
片刻之後,她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一絲振奮:“蜜糖果婆婆回信了!她說,昨天深夜,確實有個符合描述的男人——左肩滲血,臉色蒼白陰沉,氣息很凶——在城南靠近舊碼頭那片待拆遷的平房區,找過一個外號叫‘老瘸頭’的家夥!”
“老瘸頭?”江照立刻追問。
“嗯!”雲瑤點頭,語速加快,“這人在黑市底層有點名氣,專門做‘擦屁股’的活兒,就是幫人處理‘燙手山芋’、安排見不得光的跑路渠道。據說路子很野,什麼偷渡船、偽造身份、甚至…可能還搭上過一些不穩定的空間節點走私客的線!蜜糖果婆婆說,那男人似乎很急,想找老瘸頭安排一條最快、最隱秘的‘特殊通道’離開本地,但好像沒談攏條件,停留時間很短,就匆匆離開了。”
她頓了頓,補充道:“蜜糖果婆婆隻知道老瘸頭的活動據點,就在那片待拆遷平房區最深處,靠近河邊廢棄泵房那一帶。具體哪一間,得我們自己去找了。”
“城南舊碼頭…待拆遷平房區…老瘸頭…”江照迅速在腦海中勾勒出這片區域的地圖。那裡是城市發展的邊緣地帶,魚龍混雜,管理混亂,確實是藏汙納垢的理想之地。
就在這時,江照的加密通訊平板也震動起來,是陸嶼發來的信息:
【血樣已收到,正在全力進行dna提取及快速比對分析。數據庫篩查同步啟動。由於樣本量極其微量,分析需要時間,預計最快1224小時出初步結果。請等待。】
兩條線索!
一條指向了可能掌握關鍵信息的黑市掮客“老瘸頭”!
另一條,是正在實驗室裡與時間賽跑的dna密碼!
江照的目光掃過三位室友。林燃的眼神如同被點亮的寒星,殺意與迫切交織。雲瑤躍躍欲試。黎晝也暫時放下了她的“私房血樣”,眼神裡充滿了“終於有正事乾了”的興奮。
“不能乾等。”江照果斷做出決策,“陸嶼那邊的分析需要時間。老瘸頭這條線,我們必須立刻去摸清楚!他是目前最可能知道趙青崖去向、或者乘風宗接應細節的人!”
她拿起車鑰匙,眼神銳利:“目標,城南舊碼頭,待拆遷平房區!我們去會會那個‘老瘸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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