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被沼澤的惡劣環境折磨得筋疲力儘、幾乎迷失方向時,一直沉默前行的林燃突然停下了腳步。她站在一棵巨大的、半邊枯死、半邊卻頑強生長著妖異紫色藤蔓的怪樹下。樹根虯結,部分浸泡在黑色的泥水裡。
林燃的目光,死死釘在樹乾離地約一人高的位置。那裡,厚厚的苔蘚和藤蔓覆蓋下,似乎有一處不易察覺的凹陷。
她伸出手,指尖劍氣微吐,精準地刮開那層厚厚的苔蘚和附著物。
露出了下麵一個清晰的刻痕!
那並非文字,而是一道極其凝練、內斂的劍痕!劍痕的走勢,帶著一種獨特的、仿佛能引動寂火劍共鳴的韻律!如同一個指向標!
“是引路劍印!”明楓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問劍宗核心弟子才會的聯絡暗號!刻印時需注入獨門劍氣!錯不了!是大師兄他們留下的!”
希望如同黑暗中的燭火,瞬間點燃了眾人疲憊的心!林燃仔細感應著劍痕中殘留的微弱劍氣波動,調整著方向。眾人緊隨其後,在迷宮的般的沼澤中艱難穿行。
劍印並非隻有一處。每隔一段距離,或在隱秘的樹根下,或在不起眼的岩石背麵,總會出現一道新的劍印,如同黑暗中的燈塔,指引著方向。這些劍印有的深,有的淺,殘留的劍氣也強弱不一,顯然刻印者當時的狀態極其惡劣。
終於,在穿過一片彌漫著劇毒粉色瘴氣的區域後,一片更加詭異、令人心悸的景象出現在眾人眼前。
前方,是一片相對開闊的黑色水域。水域中央,如同墳場般,半沉半浮著數十艘巨大、鏽跡斑斑的金屬船骸!這些船骸形態各異,有的像巨大的梭形貨船,有的像猙獰的戰艦殘軀,但無一例外,都被厚厚的、如同血管般蠕動的暗紅色鏽跡覆蓋,船身上爬滿了滑膩的苔蘚和垂落的紫色藤蔓。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金屬鏽蝕和死亡的氣息。這裡,就是地圖上標記的沉船墓場!
最後一道劍印,清晰地指向水域中央,一艘傾斜角度最大、幾乎隻剩下一半船體露出水麵的巨大戰艦殘骸!
“在那裡!”明澈指著那艘殘骸,聲音帶著哭腔。
沒有船,眾人隻能涉水而行。冰冷刺骨、帶著強烈腐蝕性的黑水沒過腰際,每一步都異常艱難。好不容易靠近那艘巨大的殘骸,隻見船體破開一個巨大的、如同被怪獸撕咬過的裂口,裡麵黑洞洞的。
“大師兄?明河師兄?你們在嗎?”明楓壓抑著激動,朝著裂口內低聲呼喚。
裂口內一片死寂。
就在眾人心往下沉時,黑暗中,傳來幾聲極其輕微、帶著警惕和難以置信的咳嗽聲。
“誰誰在外麵?”一個虛弱、沙啞、仿佛隨時會斷氣的聲音響起。
“是我!明楓!還有明石、明海、明澈!我們找到你們了!”明楓的聲音帶著哽咽。
黑暗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一陣壓抑的啜泣和窸窸窣窣的聲響。幾個如同鬼魅般的身影,相互攙扶著,踉踉蹌蹌地從裂口的陰影裡挪了出來。
五個人。
個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瘦得皮包骨頭,臉色蠟黃中透著中毒般的青黑色,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毒蟲叮咬的膿包和潰爛的傷口。他們眼中充滿了極致的疲憊、絕望,以及看到明楓等人時驟然爆發的、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狂喜!
為首一人,身形最為高大,但也是最淒慘的。他的一條左臂齊肩而斷,傷口用肮臟的布條胡亂包紮著,布條早已被黑紅色的膿血浸透,散發出惡臭。他的臉上布滿汙垢和傷痕,唯有一雙眼睛,在看清明楓的臉和林燃腰間的寂火劍時,猛地爆發出驚人的光芒!
“明楓真的是你們?還有寂火劍?!是林燃師妹?!”斷臂男子聲音嘶啞,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他踉蹌著向前一步,渾濁的淚水混合著臉上的汙垢滾落下來,“天可憐見!問劍宗還有人在!”
他猛地跪倒在冰冷的、滿是鏽跡的甲板上,僅存的右臂死死抓著甲板的邊緣,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發出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哀嚎:
“宗主宗主他為了給我們幾個不成器的東西斷後引爆了劍塚核心!以自身為引,強行撕裂空間把我們幾個送了出來!他老人家屍骨無存啊!”
“核心劍令劍令也失落在那毀滅的亂流裡了我們我們對不起宗主!對不起問劍宗啊!”
悲愴的哭嚎在死寂的沉船墓場上空回蕩,如同殘燭熄滅前的最後一點火星,訴說著問劍宗覆滅的慘烈與絕望。林燃的身體微微顫抖,寂火劍在鞘中發出低沉而悲鳴的嗡聲。江照等人沉默地站在冰冷刺骨的黑水中,看著甲板上那五個如同風中殘燭的同門,心頭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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