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喉二字如同黑暗中的螢火,微弱卻帶著致命的吸引力。那張從礦工棚破床板裡摳出來的、沾滿油汙的簡陋地圖,此刻成了眾人唯一的希望。葬龍淵東側峭壁,舊礦道,碎石封堵的縫隙,通向深淵的間隙——這是繞過蕭翊重兵把守的主入口,潛入內淵的唯一生路。
夜是最好的掩護。濃重的黑暗如同墨汁塗抹著百煉坊邊緣崎嶇的礦渣山。眾人如同幽靈在嶙峋的怪石和廢棄的礦洞陰影中穿行。匿息丹混合鎖靈藤的毒性如同沉重的枷鎖,每一步都伴隨著靈力滯澀的鈍痛。林燃走在最前,寂火劍纏裹在破布中,冰冷的感知力如同觸角警惕地掃視著前方。江照緊隨其後,念動力如同無形的蛛網覆蓋著周圍區域,任何異常的靈力波動都難以遁形。
空氣越來越灼熱,帶著刺鼻的硫磺味。腳下的地麵不再是礦渣,而是裸露的、滾燙的黑色岩石。前方一道深不見底的巨大裂淵橫亙眼前,翻滾的暗紅色熔岩在底部緩緩蠕動,散發出令人窒息的熱浪。連接裂淵兩岸的隻有一條孤零零的、在狂亂罡風中劇烈搖晃的鐵索懸橋!
這橋比之前在西區哨卡見過的更加破敗!兩條鏽跡斑斑、粗如兒臂的主索繃得筆直,其上鋪著的木板早已腐朽不堪,大片大片地缺失,露出下麵令人眩暈的虛空。深淵中混亂的罡風如同無形的巨獸在咆哮,卷起灼熱的硫磺氣浪,吹得整座懸橋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隨時都會解體。
地圖上標注的風喉舊礦道入口就在對岸峭壁下方一處被巨大陰影遮蔽的凹陷處。懸橋是唯一的通道。
就是這裡。林燃停下腳步,冰冷的目光穿透黑暗鎖定對岸。地圖顯示橋對麵守衛相對薄弱且有一條隱秘小徑可繞到礦道入口。
我先探路。江照低聲道,無形的念動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針無聲無息地蔓延過懸橋掃描著每一寸橋身和對麵崖壁。片刻後她收回感知臉色凝重橋體腐蝕嚴重多處關鍵節點結構脆弱。對麵暫時沒有感應到強靈力波動守衛似乎換崗間隙。
抓緊時間過橋!顧言咬牙道,匿息丹的壓製讓他感覺手腳發沉。
眾人不再猶豫。林燃率先踏上那搖搖欲墜的橋麵,腐朽的木板在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她步伐沉穩如同釘在橋上的釘子無視狂風的撕扯。江照緊隨其後念動力悄然覆蓋在眾人腳下提供一絲微弱的穩定力。明楓明海明石顧言雲瑤依次跟上,黎晝被雲瑤緊緊拉著小臉煞白死死抱著自己的工具箱。
深淵的罡風如同無數柄冰冷的剃刀刮過皮膚帶來刺骨的寒意和灼痛。硫磺的毒氣嗆得人呼吸困難。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腳下是萬丈熔岩耳邊是死神的呼嘯。
就在眾人行進到懸橋中段距離對岸還有不到三分之一距離時異變陡生!
問劍宗的喪家之犬果然走了這條死路老子恭候多時了!
一個充滿怨毒和狂喜的尖嘯如同夜梟般從眾人頭頂上方的黑暗峭壁中炸響!
緊接著數道灰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懸橋上方峭壁的陰影中疾撲而下!為首一人獨臂空袖在狂風中獵獵作響臉上覆蓋著冰冷的金屬麵罩獨眼中燃燒著刻骨的仇恨正是灰鷂!
他身後跟著四名乘風宗精銳弟子個個氣息凝練眼神凶狠!
灰鷂!顧言駭然失色這家夥怎麼會埋伏在這裡?!
給老子下去喂岩漿吧!灰鷂獰笑著僅存的左手猛地揚起數張早已準備好的閃爍著危險紅光的爆炎符如同毒蛇般激射而出目標並非橋上的人而是懸橋靠近對岸一側那嵌入岩壁深處的鐵索固定錨點!
不好!江照瞳孔驟縮念動力瞬間爆發試圖攔截那些符籙但距離太遠符籙速度太快!
轟!轟!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在峭壁上接連炸響火光瞬間吞噬了固定懸橋的鐵索錨點狂暴的衝擊波夾雜著碎石如同暴雨般砸向懸橋!
崩!崩!
令人絕望的金屬斷裂聲響起!
靠近對岸一側的兩根主索在爆炸中應聲而斷!
整座懸橋如同被斬斷了尾巴的巨蟒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呻吟靠近對岸的橋體瞬間失去支撐帶著恐怖的傾斜角度朝著深淵下方猛地下墜旋轉甩蕩!
淒厲的驚呼和慘叫聲被狂風的尖嘯淹沒巨大的慣性將橋上所有人狠狠甩飛江照的念動力護網瞬間被撕裂明海腳下一滑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朝著深淵熔岩直墜下去!
明海!明楓目眥欲裂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他猛地鬆開抓住鐵鏈的手身體在劇烈的甩蕩中強行扭轉如同撲食的獵鷹朝著下墜的明海狠狠撲去他的手指險之又險地抓住了明海後心的衣襟!
抓緊!明楓嘶吼著另一隻手死死摳住旁邊一條尚未完全斷裂的副索巨大的下墜力量幾乎將他的手臂扯斷兩人如同風中的落葉懸掛在瘋狂甩動的斷橋邊緣身下就是翻滾的死亡熔岩!
黎晝!江照在狂風中嘶吼念動力死死拉住其他人但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透支的精神力讓她眼前陣陣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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