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拉著淺米色的遮光簾，隻留了一盞床頭小夜燈，暖黃的光暈像融化的蜂蜜，把一切都裹得軟軟的。
溫月眠躺在床上，側身蜷著，像隻揣著手的小鬆鼠，被子被她踢到了腰際，露出一截纖細的手腕，腕骨處還帶著點粉色的睡衣印。
她的頭發散在枕頭上，幾縷碎發貼在額角，長睫毛在眼瞼下方投出一小片陰影，隨著呼吸輕輕顫動。大概是夢到了什麼，她的嘴角微微翹著，像偷吃到糖的小孩。
沈衣川站在床邊，腳步放得比貓還輕。
他原本想說“早餐好了”，可真站到這兒，看著她毫無防備的睡顏，所有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彈幕裡一片“啊啊啊”的尖叫：
【月眠睡覺好乖啊！一點都不鬨騰！】
【沈哥的眼神！快溢出來了！這絕對是喜歡！】
【誰懂啊！他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像在看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
沈衣川的目光落在她露在外麵的手腕上，指尖動了動——初秋的清晨有點涼，她會不會冷？
他試探著伸出手，想去把被子往上拉一拉，可指尖快要碰到被角時，又猛地頓住，像怕驚擾了這場美夢。
就在這時，溫月眠大概是感覺到了什麼，睫毛顫了顫，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神還蒙著層水霧，帶著剛睡醒的迷茫，像迷路的小鹿。
視線從模糊到清晰，先是看到床邊的黑影，嚇了一跳，隨即認出是沈衣川，瞳孔微微睜大，鬆了口氣，“沈……沈衣川？你怎麼在這兒？”
她的聲音又啞又軟，帶著點沒睡醒的鼻音，尾音拖得長長的，像在撒嬌。
沈衣川被她這聲叫得心頭一跳，趕緊收回手，半蹲下來，讓自己的視線和她平齊，聲音放得比小夜燈還暖：“叫了你兩聲沒反應，怕你睡過頭，就進來了。沒打擾你吧？”
溫月眠眨了眨眼，這才注意到他身後的攝像機，還有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和皺巴巴的睡衣，臉頰“唰”地紅了，像被夕陽染透的雲。
她猛地往被子裡縮了縮，隻露出一雙眼睛，小聲說：“我……我沒鎖門嗎？”
【哈哈哈哈月眠害羞到想鑽地縫！】
【沈哥半蹲下來的樣子好蘇！這是怕她抬頭累吧！】
【她縮被子裡的樣子像小烏龜！可愛死了！】
沈衣川看著她像受驚的小兔子似的，忍不住低笑出聲，胸腔的震動透過空氣傳過去，溫月眠的耳朵尖更紅了。
他指了指她枕頭上的小熊玩偶：“你昨晚把小熊壓在身下了，它好像在瞪你，說搶了它的位置。”
溫月眠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自己的小熊被壓得歪歪扭扭，耳朵都扁了。
她“噗嗤”一聲笑出來，剛才的緊張感散了大半，伸手把小熊抱進懷裡，小聲替它“辯解”：“它沒有，它很乖的。”
那是他送她的生日禮物。
“哦？”沈衣川挑眉，故意逗她，“那它有沒有告訴你，再不起床，溏心蛋就要變成‘實心蛋’了？”
提到溏心蛋，溫月眠的眼睛亮了亮。昨天晚餐時她隨口說“好久沒吃溏心蛋了”，沒想到他真的記住了。
她抿了抿唇，掀開被子坐起來，頭發還是亂糟糟的，像頂著一團蒲公英：“那我馬上起！”
她起身的時候，睡衣的領口有點鬆，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鎖骨。
沈衣川的目光在那上麵頓了半秒，趕緊移開，假裝看窗外的風景，耳根卻悄悄紅了。
【！！！沈哥臉紅了！我看到了！】
【剛才那個眼神！絕對是心動了！】
【月眠快看看沈哥！他在害羞！】
溫月眠沒注意到他的異樣，隻是急著穿鞋，結果腳剛伸進拖鞋，就被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沈衣川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掌心溫熱的觸感透過薄薄的睡衣傳過來，像電流一樣竄遍全身。
“小心點。”他的聲音有點低，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
溫月眠站穩後，想起還有攝像老師在趕緊抽回手，指尖卻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
她低著頭，用腳趾勾著拖鞋，小聲說：“謝謝。”
沈衣川沒說話，隻是彎腰，替她把衣服整理好。
他的手指很長，骨節分明，整理領子時動作很認真，額前的碎發垂下來，遮住了一點眼睛。
溫月眠看著他的發頂，心跳突然變得好快，像有隻小鹿在胸腔裡橫衝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