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三天前在醫院查出眼部神經開始恢複,她的世界便不再隻有黑暗與模糊的色塊,更多了幾分對光明的真切期待,可這份期待裡,又裹著一層對手術的忐忑。
“在想什麼?”沈衣川推門進來,手裡提著保溫桶,身上還帶著清晨微涼的風。
他走到床邊,自然地握住溫月眠的手,掌心的溫度瞬間驅散了她指尖的涼意。
身後跟著的溫母快步上前,將一條薄毯搭在女兒腿上,聲音裡滿是心疼:“眠眠,怎麼坐床邊吹風?要是著涼了,手術前感冒就麻煩了。”
溫月眠順著聲音的方向抬眸,眼前能模糊看到母親的輪廓——淺灰色的針織衫在光影裡成了柔和的色塊,還有父親站在母親身後,雙手背在身後,雖沒說話,可她能感覺到那道目光裡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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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搖頭,聲音帶著幾分細軟:“媽,我不冷,就是在想……手術會不會很疼?”
這話讓病房裡的氣氛瞬間沉了沉。
沈衣川的心猛地一揪,溫父走上前,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語氣儘量放得平穩:“傻丫頭,醫生都說了是全麻,睡一覺就過去了,有什麼疼的?昨天張老不也說了嘛,先做手術修複,再用中藥調理,雙管齊下,肯定能好。”
提起張老,溫月眠的眉頭稍稍舒展。張老是國內知名的中醫眼科專家,昨天沈衣川特意帶她去見了麵,溫家父母也陪著一起去了。
當時張老用指腹輕輕按壓她眼周的穴位,又仔細翻看了西醫的檢查報告,篤定地說:“姑娘眼底有鬱氣,氣血運行不暢,是失明後身體的應激反應。但好在視神經還有活性,西醫手術能快速打通‘通路’,後續我用當歸、枸杞、菊花這些藥材幫她疏肝理氣、養血明目,恢複起來會更快更穩。”
可即便有兩位專家的保證,溫月眠還是忍不住緊張。
她下意識地攥緊沈衣川的手,指尖泛白:“我怕……怕手術失敗,怕醒了之後還是什麼都看不見,更怕……怕你們一直為我擔心。”
“說什麼傻話呢?”沈母這時也從門外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個保溫袋,裡麵裝著剛煮好的紅棗小米粥,“我們是你的家人,擔心你不是應該的?再說了,衣川找的李醫生,做過三百多例類似的手術,成功率那麼高,還有張老盯著術後調理,肯定沒問題。”
她說著,把粥碗遞到沈衣川手裡,“一會兒讓衣川喂你喝點粥,墊墊肚子,手術要耗體力。”
沈衣川接過粥碗,用勺子舀起一勺,吹涼了才遞到溫月眠嘴邊:“來,喝點粥,媽早上五點就起來煮的,說紅棗能補氣血。”
溫月眠順從地張開嘴,溫熱的粥滑進胃裡,暖意順著四肢百骸散開。
確定手術時間定在三天後,兩家人開始忙前忙後地準備。
沈衣川親自核對手術方案,確認手術室的設備是最新的;溫家父母則把家裡的臥室重新布置,換成柔和的暖光燈泡,還在牆角貼了防撞條,怕術後溫月眠不小心碰到;沈母提前跟張老約好,術後第一天就開始煎中藥,每天親自送到醫院,確保調理不耽誤。
手術前一天晚上,溫月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沈衣川察覺到她的不安,從身後輕輕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輕聲說:“要不要我給你讀段書?就像以前一樣。”
溫月眠“嗯”了一聲,靠在沈衣川的懷裡,聽著沈衣川的故事,意識漸漸模糊。
睡前最後一刻,她聽到父親在門口輕聲說:“眠眠,好好睡,明天爸和媽、衣川,都在外麵等你。”
手術當天清晨,天還沒亮,兩家人就陪著溫月眠去了醫院。
護士給她換上手術服,又做了術前檢查,溫月眠的手一直緊緊攥著沈衣川的衣角,溫母站在一旁,不停地幫她擦汗,嘴裡念叨著“沒事的,眠眠,很快就好”。
直到被推進手術室前,溫月眠突然轉過身,摸索著抓住母親的手,又碰了碰父親的胳膊,最後緊緊握住沈衣川的手:“衣川,要等我出來。”
沈衣川用力點頭,眼眶泛紅:“好,我們都在,一直等。”
溫父拍了拍女兒的手背,聲音有些沙啞:“去吧,爸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草莓,等你出來就吃。”
手術室的門緩緩關上,將溫月眠與家人隔開。
走廊裡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兩家人的呼吸聲。
沈衣川雙手插在口袋裡,來回踱步,目光死死盯著手術室的門。
溫母靠在溫父肩上,偷偷抹了眼淚:“老溫,你說眠眠會不會疼啊?萬一……”
“彆瞎想。”溫父打斷她,可自己的聲音也在發顫,“李醫生說了成功率很高,張老也說了沒問題,眠眠肯定會沒事的。”
沈母走過來,拍了拍溫母的手:“是啊,咱們要相信醫生,也要相信眠眠,她那麼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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