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育員大妞上崗了。
第一天上崗,大妞感覺還挺新鮮的。
保育員裡什麼歲數的孩子都有,最小的隻有六七個月大,大一些的也有四五歲了。
大妞之前就帶過孩子,抱孩子換尿布,給孩子喂點兒糖水兒,她都能做的來,而且帶的還像模像樣的。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自己那爹媽生的多,但是家裡條件實在不行,家裡的大人都要忙著下地,所以孩子基本上都歸她。
其實這年頭兒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是大姐帶孩子,也就導致了大妞兒雖然沒當過媽有一些活兒都乾的比較不錯。
大妞兒喜歡上班兒,也喜歡跟其他保育員聊天兒。
她特彆愛聽保育員們扯老婆舌。
這些人裡數著她最小,好些保育員阿姨都是三四十歲的人,這些人家在這裡,上班時間也長,見識的人也多,知道的也多。
帶孩子嗎?這會兒帶孩子其實根本就不像芳芳說的那樣,他們就是伺候孩子一天的吃喝拉撒,大孩子散養一點,偶爾教一點點東西。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咱們這兒你也看見了。
帶孩子的人多,但是孩子也不少。”
抱著孩子的大姐一邊拍著哄睡,一邊壓低了聲音跟大妞他們扯閒篇。
“我起來的早,這都乾了好些年了。我跟你們說,以前咱這不這樣的。
就剛成立那會兒,咱們這個保育員都是有文化的,後來那不是那什麼了。走的沒剩幾個了。
那會兒啊,那些大孩子們還教一點兒東西,教著數個數啊唱個歌啊什麼的,多少認個字兒。
你看咱現在這保育員,”她搖搖頭,“沒幾個認字兒的呀,那讓誰來教啊?再說了教什麼你知道啊?大家夥可是被整怕了,都消停的,可彆整事兒了。
既然誰也教不了,那就都不用教。索性這孩子在這兒也不吃虧,就有個地方讓孩子玩兒就是。”
大妞想想也是,小孩子,能知道什麼,估計教了也不一定能學會。
正說呢,有一個醒了,哇哇的哭,一個哭,帶著這一窩裡頭的幾個都哭。
“哎呀,哎呀媽呀,這些祖宗啊!這怎麼又哭啦?”
保育員的活兒也不是那麼好乾的,孩子太小,自己不會玩兒,也不會吃,要表達自己的想法就隻會哭。
撿著哭的最厲害的那個抱起來,剩下那些沒有辦法就隻能讓她坐在那兒哭。
小孩子哭夠了也就不哭了。
“大姐就讓她這麼哭,會不會給哭壞了呀?”
大姐抱著手裡的這個顛來顛去,“那有什麼辦法?一個人也抱不過來兩個,沒事兒,孩子哭幾聲哭不壞。隻能一個一個來哄。”
大妞看不下去了,把自己手裡這個不哭的孩子放進了一個小搖籃裡頭坐著,然後起身去把在窩裡頭哭的特彆厲害的那個抱起來。
先看了一下屁股底下的尿戒子,摸了摸,好像是尿了,給抽出來,然後換了一個乾淨的。
可能是感覺到屁股底下的濕濕的涼意沒有了,哭聲相對弱小了一點,既然尿了,那可能肚子裡邊兒就沒事兒了,這會兒也沒有什麼特彆好的東西給他們,隻能從灶上溫著的米湯倒出來一點,大妞試了一下,溫度正好,然後開始給他喂米湯。
可能真的是餓急眼了,一口接一口的喝著,大妞兒咬的慢了,孩子都急的不行,拉著她的手不讓把勺子拿走。
“媽呀,你看他餓的,這真是餓急眼了。”
這小東西一氣兒喝了一碗,大妞摸了摸他的小肚子都鼓起來了,不敢再給他喝了。
“這孩子這麼大,是不是可以喂點兒飯了?光喝米湯應該不管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