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你還記得上年冬天你撿的那個姑娘不?”
李大爺正在揉搓土煙葉。
農村老人都吸煙袋鍋,煙杆上麵掛著一個小布袋,裡頭就放著自己的土煙葉和火鐮。
老頭子吸了一輩子的土煙葉,這麼些年都是自己家種的煙葉子。
“誰?”
“就那個,你說大雪天在業委會大院門口那個。”
哦,那個丫頭啊。
“咋地了?”
“我今兒個上鎮上那個的時候,回來在家屬院那見著了,你彆說,那姑娘長得還挺好看,才十九!”
“那姑娘在這上班呢?”老大爺隨口問了一句。
“是,也不是。那姑娘不是磕著腦袋了麼,她事兒記不全了。她想不起來自己家是哪裡的,也不記得爹媽叫啥,這不就找不著麼。”
李大爺點了煙鍋子,吧嗒吧嗒的吸了一口。
“哎,你心思啥呢?”
李大爺被她推得歪了歪,“我能想什麼!”
李大爺站起來,吸著煙鍋出了門。
“這老東西,跟我說句話都這麼不耐煩。”
村裡李大娘出了門,碰見花嬸子,立馬開始絮絮叨叨的跟人嘮嗑。
家屬院這裡李衛東帶著宋邊疆站在院子門口。
“就這裡。”
大妞和芳芳一早都去上班去了。
小山根本在家閒不住,寫完作業就跑出去玩去了。
這會院子裡邊一個人都沒有。
宋邊疆站在門口看了看,門口的地裡頭苞米和地瓜長的鬱鬱蔥蔥,那苞米棒子長得都有巴掌大,長了地裡的地瓜葉子翻的也是不少,有那麼一小塊兒地方應該已經刨出來過。
他站在門口看了看,已經好久沒種過地了。
上一次種地還是他沒有當兵之前的事兒,這都七八年了。
再看看門口支的架子,種的小花兒。
那籬笆牆都是用金銀花做的,籬笆上開遍了小花兒,看著還挺好看。
籬笆根那種了幾顆夜息,這玩意兒一股子味兒,也不大常見。
不過靠牆那邊還有一片艾蒿。這東西長得老高了,估計是留著驅蚊子用的。
菜園子裡頭東西倒是不少,他看著種了幾架子黃瓜,洋柿子,再就是扁豆。
還有院子裡頭也能看出來,茄子,辣椒樣樣數數的都種了點,一看這院子裡邊就是過日子的人家。
“這都是大妞侍弄的?”
宋邊疆穿著綠軍裝,短袖長褲的站在菜園子跟前,一會兒的功夫就有蚊子盯上他。
“啪啪。”
“這門口蚊子不少啊!”
“地頭邊上草這麼多,能沒有蚊子嘛!”
李衛東說著,隨手掐了幾片夜息遞給他,擦擦就消了。
宋邊疆驚訝的看著李衛東,那表情無異於:你怎麼回事兒?
大老爺們家的,讓蚊子咬了撓兩把就得了,還掐片葉子擦一擦?
他們一天的日子什麼時候過得這麼精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