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東推了下門,直接就推開了。
他站在門口喊了一聲,“趙紅芳?”
院子裡靜悄悄的,沒人回答。
“不在家嗎?”不在家能去哪裡?難道出去了?
乾了一天的活兒,還有力氣往外跑,看來是自己多想了,適應的挺好。
李衛東想了想,門沒關,還是進了園子。
他進了屋,看著大提籃就這麼放在灶門口,這是燒炕了?
地上都是掉的草屑,這姑娘乾活,這麼不利索。
燒完草也不掃掃地。
他看了看,好像家裡有人,沒出去嗎?
東屋的門都沒關,他還沒進去,就看見地上擺著洗腳盆,洗腳盆的水都沒倒,邊上的小板凳上放著擦腳的布。
地上還能看出來洗腳的時候帶出來的水跡。
他悄悄的進了屋,就看著趙紅芳蓋著被子,靠著被垛仰著脖子睡覺。
呼呼的,還帶著一點小呼嚕。兩隻手就這麼攤在被子上,微微張開,一溜的水泡。
右手的水泡破了一個。
李衛東想著叫她起來,張了張嘴,還是沒叫她。
這姑娘,開著門就睡了。
睡得她的臉紅撲撲的。
李衛東怕她發燒,搓搓手試著手不涼了,這才摸她的額頭。
不熱乎,也就是溫乎。
芳芳一點反應都沒有,繼續呼呼的睡。
看來是真的累著了,睡得這麼死,連他進來都聽不著,一點警惕性都沒有。
“小叔,小叔!狗蛋咋咋呼呼的就進來了。
“你小點聲。”他轉身出去叫狗蛋閉嘴。
“咋了?”
倆人折返回來,狗蛋看著趙紅芳呼呼的睡的香。
“小叔,我姑咋了?咋這個點睡覺呢?”
“沒咋,估計是今兒個乾活兒累的。”
狗蛋知道,他奶說了,今兒個村裡頭挖溝了。
芳芳姑跟著下地鏟土,乾的可賣力氣了。
“小叔,你看我姑的手。”
“你回去找你奶奶去,要根針來。”
狗蛋撒腿往家跑。
“奶,奶,我小叔讓我來要根針。”
李衛東看著她睡得熟,默默地歎口氣,彎腰撿起擦腳布,又端起洗腳盆,出去倒了水,打水搓了搓洗腳布晾起來,又把盆子涮了這才靠著牆立起來。
進了堂屋,大提籃拿出去放進小棚子裡,然後提著掃帚掃掃地上的草。
揭開鍋蓋看了看,鍋裡除了燒了點水,啥也沒有。
看來這是回來燒了水泡了腳就睡了。
李衛東掐腰,又歎了口氣。
這姑娘,真是沒吃過苦頭。
就這點活兒,給她累成這樣兒。
他原來想著,剛開始乾活兒,乾不動她自己會偷奸耍滑的。
畢竟在大廚房她就偷懶,這事兒都知道。
誰知道下地挖土還能給自己累成這熊樣。
怎麼就能嬌氣成這個樣兒。
李衛東收拾完,進屋看了看她。
他乾著這些,趙紅芳都沒醒,看來一時半會兒的不能醒了。
不忍心叫醒她,李衛東對著窗戶的光看看她手心的泡。
這泡這麼大了,得拿著針挑破了。
狗蛋拿根針,這是上哪拿去了?
“小叔,給。”
狗蛋拿著奶奶給他找的針,特意彆在線軲轆上。
“你奶說啥沒?”
“說了,我奶問我拿針乾什麼,我說給我姑挑水泡。”
叔侄倆進了屋,李衛東拿著火柴點了根,然後火苗燒了下針,這才趴炕上,捏著趙紅芳手,一個一個的紮破水泡,擠出裡頭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