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芳芳姑睡得可死了。
我們進去她都不知道。
我小叔還給她鎖裡頭了。”
老太太擦擦手,“這是累著了,這以前沒乾活,頭一次乾這個,使大勁兒累著了吧。”
陳紅英點點頭,“可不是咋的,這小姑娘看著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沒下過地。”
“這彆說她了,你就是叫我去挖溝,我第二天都不一定能爬的起來。”
陳紅英端著自家釀的豆瓣醬,還有洗好的大蔥蘿卜,接話說道。
“咱這都算不錯的了,那再往北去,他們天寒地凍的,那地一搞頭下去,紋絲不動的。”
李衛東聽著這話沒說啥。
但是心裡頭有點不太得勁兒,心話說,那能一樣嗎?你們什麼環境長大的,她什麼環境長大的?
她打生下來,就沒受過這種罪!
“行了,這知青頭一天上崗,都這樣,乾兩天就好了。”
李鐵柱也看著今兒個芳芳乾活兒了。
這丫頭心眼也算實誠,乾活兒還是賣力氣的,他冷眼看著,不是那偷奸耍滑的。
乾了一天,也沒聽她抱怨。
他看著行。
芳芳一覺到天亮,就這麼蓋著炕被睡的。
睜開眼的第一感覺,她感覺鼻子不通氣了。
還憋的慌。使勁兒吸吸,不行。她得爬起來醒醒鼻涕。
不會是凍感冒了吧?
她想起來,一摸索,得,昨晚上睡覺真的是睡死了,連保暖衣保暖褲都沒脫。
邊上扔著自己的小棉襖,小炕被上還蓋著大被子。
芳芳記不起來自己啥時候給自己蓋的大被子。
“難道是我睡到半夜不舒服,自己把小棉襖脫了?”
她慢慢的坐起來,想推被子。
好嘛,這會兒兩隻胳膊疼,酸疼酸疼得,手腕子也疼,小手臂也疼,肩膀也疼。
兩條腿和腳感覺還能舒服點。
她覺得自己使不上勁兒,爬不起來了。
“哎呦……”
嗓子啞了,感覺嗓子眼裡頭有痰。
“咳……”
不行,萬一嗓子發炎腫了,她再咳出血來。
使勁兒的坐起來,她慢慢悠悠的摸索著拉開燈,然後穿上小棉襖,再穿上棉褲。
掏出乾淨的襪子換上,這才下了地。
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
她試了試,肯定感冒了,這家夥,體格子是真不行,這下乾了一天,就病了。
芳芳看看外頭,天還沒徹底亮堂。
她想起來燒點水,煮點飯。
昨晚上就沒吃,她都餓了。
收拾好自己,家裡頭也沒什麼東西,還有倆窩窩頭,不行就煮個雞蛋吧。
她今個兒晚上回來怎麼也得再蒸一鍋的餅子和窩窩頭,懶得做飯就吃這個。
上個廁所,她就打算去門拿草做飯。
拉不開。
芳芳使勁兒掙了掙,能拉開一個小縫兒。
媽的,這誰啊!
怎麼從外麵鎖門了!
真的是有病!
本來就不舒服,這會兒還出不去,芳芳煩的要死!
她感覺自己跟這個屯子犯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