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爹”,喊得是撕心裂肺,充滿了無儘的悔恨與恐慌。
青色劍光快到極致,瞬間便跨越了整個金鼇島,來到了護島大陣之前。
光芒散去,露出通天教主那高大挺拔的身影。
隻是此刻,這位以霸道和好戰聞名洪荒的聖人,臉上沒有半點戰意,隻有一片煞白。
他看著大陣外,那個渾身業力暴走,一副隨時準備自爆,拉著整個世界同歸於儘的楊辰,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道友!道友息怒!有話好說!千萬彆想不開啊!”
通天教主急得滿頭大汗。
他剛才正在宮中參悟劍道,忽然心血來潮,感到一陣莫大的心悸,掐指一算,差點沒把自己的聖心給嚇停了!
楊辰來了!
而且正在被自己的大徒弟堵在門外!
而且看那架勢,又要開始擺爛尋死了!
這還得了?!
元始和西方那倆禿驢剛吃了多大的虧,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這要是讓楊辰在自己家門口玩自爆,彆說他這金鼇島,怕是整個東海都得被那無量業力給炸回混沌!
“多寶!”
通天教主猛地回頭,一雙蘊含著無儘劍意的眸子,死死地瞪著自己那個已經徹底傻掉的大徒弟,怒吼道:“你個蠢貨!還不快把大陣給我打開!”
多寶道人一個激靈,如夢初醒。
他看著師尊那副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的表情,再看看陣外那個氣息越來越恐怖的楊辰,嚇得魂飛魄散,手忙腳亂地打出一道法訣。
嗡——!
籠罩著整個金鼇島的護島大陣,瞬間打開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通天教主一步跨出,來到楊辰麵前,臉上硬是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爹!咳……道友,道友,誤會,都是誤會!”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楊辰的臉色,生怕他下一秒就真的“砰”一聲炸了。
“這孽徒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道友,我回頭一定扒了他的皮!道友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彆跟他一般見識!”
楊辰斜著眼瞥了他一下,身上的業力翻湧得更厲害了,嘴裡還在喃喃自語:
“活著好累……死了算了……”
“彆彆彆!”通天教主嚇得一個哆嗦,連忙上前一步,就差沒抱著楊辰的大腿了。
“不累不累!修仙怎麼會累呢!來來來,道友,裡麵請!碧遊宮裡有我珍藏了無數元會的瓊漿玉液,咱哥倆好好喝幾杯,有什麼委屈,都跟我說!”
說著,他半是攙扶,半是強拉,硬是把楊辰往金鼇島裡拽。
那態度,熱情得讓後麵一眾截教弟子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這……這還是他們那個霸氣無雙,威壓洪荒的師尊嗎?
怎麼感覺像個老鴇在拉客?
多寶道人更是麵如土色,站在原地,手腳冰涼。
他知道,自己這次,闖下滔天大禍了。
……
碧遊宮,大殿之內。
通天教主屏退了所有弟子,親自為楊辰斟上了一杯靈氣四溢的仙釀。
“道友,嘗嘗這個,這可是混沌初開時的一點先天壬水精華釀造的,滋養神魂,最是有效。”
楊辰端起酒杯,卻沒有喝,隻是放在鼻尖聞了聞,然後又幽幽地歎了口氣。
“唉……”
這一聲歎氣,讓通天教主的心又提了起來。
“道友……為何歎氣啊?”
楊辰放下酒杯,一臉的生無可戀。
“通天道友,你說,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也不想背這一身業力,可它偏偏就跟定我了。天道要劈我,聖人要算計我,現在連你這截教的弟子,都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是魔頭,不讓我進門。”
他越說越委屈,眼眶都紅了。
“我招誰惹誰了?”
“我就是想好好活著,怎麼就這麼難呢?”
“我沒法寶,沒神通,誰都能來踩我一腳。元始天尊欺負我,西方那倆禿驢更不是東西,想把我度化成他們的打手。現在倒好,連你這濃眉大眼的通天教主,也開始給我看臉色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
通天教主聽得是冷汗直流。
他算是聽明白了,這家夥是在告狀,是在訴苦,更是在……敲竹杠!
他心裡把多寶罵了一萬遍,臉上卻不敢有絲毫表露,隻能陪著笑臉。
“道友說的是哪裡話!我通天是那種人嗎!”
他一拍胸脯,義憤填膺地說道:“元始那老頑固,向來看不起披毛戴角之輩,欺負你,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西方那倆更是無恥之尤,他們的鬼話,誰信誰是傻子!”
“道友你放心,在我這裡,誰敢給你臉色看,我第一個不饒他!”
楊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真的?”
“比真金還真!”通天教主信誓旦旦。
楊辰這才“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然後又把酒杯放下了。
“唉……”
通天教主心裡咯噔一下。
怎麼又歎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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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這又是怎麼了?”
楊辰一臉愁苦地看著他:“道友,你說的都對。可問題是,光靠你保護我,也不是個事兒啊。”
“我總得有點自保之力吧?”
“你看我,除了兩個龜殼硬一點,還有什麼?連件像樣的攻擊法寶都沒有。彆人打我,我隻能站著挨打,連還手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