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的動作停住了。
整個萬寶樓內，氣氛本就因他拿出紅蓮燈而凝固，此刻更是因為他這一個細微的停頓，變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神念，都死死地鎖定在他身上，揣測著他要做什麼。
那道來自闡教的傳音，陰冷而倨傲，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換做任何一個洪荒大能，此刻恐怕早已是心神巨震，思考著如何脫身，如何向闡教，向燃燈道人這位準聖大能謝罪。
但楊辰的反應，卻隻是……歪了歪頭。
他臉上的表情，沒有驚恐，沒有憤怒，隻有一種古怪的好奇，仿佛在問：就這？
燃燈道人？
闡教副教主？
好大的名頭。
可惜，他連元始天尊的麵子都敢不給，一個副教主，算個什麼東西？
更何況，還是一個記名弟子。
“道友。”
高台上，那名宮裝女子見氣氛不對，連忙開口，聲音柔和地打著圓場：“這枚五行法則碎片，現在歸您所有。按照萬寶樓的規矩，交易完成，錢貨兩訖。”
言下之意，東西你拿走，趕緊走吧，彆在這裡惹事。
萬寶樓想做的是生意，不是給你們這些大佬當鬥法的擂台。
楊辰卻像是沒聽到她的話。
他收起了那枚法則碎片，卻沒有收起桌上那半截寶蓮燈。
他的目光，緩緩地，精準地，落在了大殿角落裡，那道同樣被霧氣籠罩的身影之上。
“闡教的？”
楊辰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殿。
那道身影沒有回應，依舊沉默地坐在那裡，仿佛剛才的傳音與他無關。
“燃燈的弟子？”
楊辰又問了一句，同時端起桌上的靈茶，輕輕吹了吹熱氣。
依舊是沉默。
周圍的修士們，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都看出來了，這位凶神，這是要當場發難！
對方可是闡教！是聖人門下！
他難道還想在這裡，再殺一個不成？
“不說話？”
楊辰笑了，他放下茶杯，慢悠悠地站起身來。
他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袍，一邊自言自語，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說起來，我跟你們闡教，還真是有緣。”
“前不久，元始天尊非要請我去玉虛宮做客，又是送先天靈寶，又是許諾副教主之位，熱情得不得了。說實話，要不是他家太冷清，我還真想多住幾天。”
“唉，聖人就是太客氣。”
他這番話一出，整個大殿瞬間一片嘩然！
什麼？！
元始天尊請他做客？還送先天靈寶？許諾副教主之位？
這……這怎麼可能！
元始天尊是何等高傲的聖人，怎麼會對一個業力纏身的魔頭如此禮遇？
這牛吹得也太大了吧！
然而，聯想到他頭頂那座無人不識的天地玄黃玲瓏寶塔，眾人心中的懷疑，又動搖了。
那寶塔，傳聞早已失蹤，若非聖人所賜，此人何德何能可以擁有？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角落裡，那道屬於闡教弟子的身影，籠罩的霧氣明顯波動了一下，顯然心神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楊辰將所有人的反應儘收眼底，臉上的笑容更盛。
他邁開步子，不緊不慢地朝著那個角落走去。
“本來呢，看在元始道友那麼客氣的份上，我也不想跟你們闡教一般見識。”
“可你們，怎麼就這麼不長眼呢？”
“一個記名弟子死了，就死了。非要跳出來，給我扣個帽子，還想讓我走不出歸墟之地？”
他的腳步，停在了那道身影的麵前。
“我很好奇，是誰給你的膽子？”
“燃燈嗎？”
話音落下，楊辰猛地抬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這一巴掌，沒有動用任何法力，就是純粹的肉身力量。
但速度快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