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整個洪荒三界,在這一刻,陷入了一種詭異到極點的死寂。
所有通過水鏡玄光看到這一幕的大能,無論是躲在洞府裡瑟瑟發抖的散仙,還是高坐雲端的一方霸主,全都石化了。
他們的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回蕩。
太上聖人……吐血了?
被……氣吐血了?
那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視萬物為芻狗,將“無為”二字刻進骨子裡的三清之首,竟然被那個叫楊辰的魔頭,用幾句話,給活活氣到當眾吐血?
這……這比親眼看到聖人隕落,還要讓他們感到震撼和顛覆!
西昆侖,西王母手中的瑤池水鏡“啪”的一聲,碎了。她看著鏡中那緩緩飄落的金色聖血,美眸中充滿了無儘的駭然。
她身旁,那如同石像般跪著的昊天,身體也猛地一顫,那雙空洞的眸子裡,第一次,浮現出了一絲名為“恐懼”的情緒。
他忽然覺得,自己隻是被扒了龍袍,跪在南天門外,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玉虛宮廢墟上,元始天尊手中的三寶玉如意,掉在了地上,他自己卻渾然不覺。
他看著水鏡中,自己那位城府深不可測,永遠都雲淡風輕的大師兄,狼狽吐血的模樣,心中非但沒有一絲幸災樂禍,反而湧起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連大師兄都……
那個楊辰,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西方須彌山,接引道人那張常年疾苦的臉,此刻更是皺成了一團爛苦瓜。
“師弟……師弟……”他哆哆嗦嗦地指著水鏡,“我……我好像看到大師兄他……”
“我看到了!”準提道人一把捂住他的嘴,臉上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驚恐表情,“師兄,彆說了!快!把咱們教裡所有能發光的東西都找出來!不!把咱們自己煉了,煉成功德金光,給那位爺送過去!這債,咱們就是砸鍋賣鐵,賣血賣腎,也得還啊!”
金鼇島上。
氣氛更是凝固到了冰點。
那數萬截教弟子,呆呆地看著天空,看著那位傳說中至高無上的太上聖人,嘴角溢血,臉色鐵青的模樣,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在今天,被反複碾碎,然後又被強行拚湊起來,拚成了一個他們完全不認識的,瘋狂的形狀。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楊辰,卻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甚至還嫌棄地後退了一步,揮了揮手。
“哎哎哎,老頭,你彆碰瓷啊!”
“吐血了不起啊?我告訴你,醫藥費我可不包。你自己煉丹的,回去自己吃兩顆,死不了。”
“你要是再耽誤我時間,就不是三顆能解決的了,我可要坐地起價了!”
“你……你……”
太上老君指著楊辰,氣得渾身發抖,那張古樸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引以為傲的道心,他堅守了無數元會的“無為之道”,在今天,被這個男人的無恥和歪理,衝擊得支離破碎!
講道理?對方的“契欠)約條)”比你的“道太)理極)”還大!
動手?對方立於不敗之地,還能反過來訛你醫藥費!
這位玄門大師兄,第一次,體會到了一種名為“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憋屈和無力。
“大師兄!”
通天教主看到這一幕,心中那股被壓抑了無數年的怨氣,竟是莫名地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痛快!
他走上前,擋在了太上和楊辰之間,聲音冰冷而堅定。
“大師兄,你看到了。楊辰道友的‘理’,連天道都認。你我的‘理’,在他麵前,不值一提。”
“今日之事,是我通天自己的選擇,與旁人無關。”
“你要麼,就像二師兄一樣,跟我做過一場,徹底斷了這三清情誼!”
“要麼,就請回你的八景宮,繼續煉你的丹,修你的無為大道!我截教的生死,從今往後,不勞你費心!”
這番話,等於是徹底關上了最後談判的大門。
太上老君死死地盯著通天,又看了一眼他身後,那個一臉“你到底賠不賠錢”表情的楊辰。
許久。
許久。
他緩緩地,收起了頭頂的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和那已經黯淡無光的太極圖。
他深深地看了楊辰一眼,那眼神,充滿了忌憚,不甘,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的,深深的無力。
“好……好一個通天,好一個……遁去的一。”
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隻是猛地一拍牛背。
青牛發出一聲不甘的哞叫,掉轉方向,踏著那來時的紫氣祥雲,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際。
他走了。
三清之首,在被氣到吐血,法寶被克,道理說不通之後,灰溜溜地,走了!
這一刻,整個洪荒,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明白,從今天起,這洪荒的天,真的,徹底變了。
聖人,不再是那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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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出現了一個,連聖人都要在他麵前吃癟、吐血、敗退的,怪物!
“切,沒勁。連違約金都不給,窮鬼。”
楊辰看著太上老君消失的方向,撇了撇嘴,一臉的索然無味。
他轉過身,重新躺回到自己的軟榻上,翹起二郎腿,目光掃過台下那一張張還處於呆滯狀態的臉。
“好了,蒼蠅趕跑了,咱們繼續上課。”
“剛才講到哪了?哦,對了,命運抵押貸款。”
他的聲音,將所有人的神智都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