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天庭的“大掃除”進行得如火如荼之時。
一股暗流,正在無人察覺的角落裡,悄然湧動。
太陰星,廣寒宮深處。
這裡並非世人所想的清冷宮闕,而是一片被永恒的黑暗與死寂籠罩的廢墟。
這裡,是上古妖庭最後的遺跡。
幾道模糊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廢墟中央的祭壇之上。
為首的,正是僥幸逃過一劫的巨門星君,以及天同、天梁等幾位同樣出身於上古妖庭的星君。
他們的臉上,再無往日的倨傲,隻剩下劫後餘生的恐懼,和深入骨髓的怨毒。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巨門星君的聲音,嘶啞而低沉,“楊辰和昊天,已經聯手!他們是要將我們這些妖族舊部,趕儘殺絕!”
“可我們能怎麼辦?”天梁星君喪氣道,“那通天的實力,你我都看到了。武曲在他麵前,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我們就算綁在一起,也不夠他一指頭彈的。”
“硬拚,自然是死路一條。”
一個陰冷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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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的陰影裡,緩緩走出了一個身穿黑袍,麵容陰柔的男子。他的眉心,有一道詭異的魔紋,仿佛一隻閉合的眼睛。
正是北鬥七星中,最為神秘,也最為陰險的計都星君。在神話中,他與羅睺,並稱為計都羅睺,乃是凶星之首。
“計都!你沒死在獸潮裡?”巨門星君看到他,有些意外。
“我這點微末道行,哪敢在天尊麵前放肆。”計都星君笑了笑,隻是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栗,“楊辰在明,我們在暗。他要用他的規矩,來玩死我們。那我們,就跳出他的棋盤,掀了這張桌子!”
“掀桌子?怎麼掀?”
計都星君的目光,投向了祭壇中心,那口被無數道符文鎖鏈,捆綁著的漆黑古井。
井口,不斷地向外冒著絲絲縷縷的,令人作嘔的汙穢之氣。
“你們難道忘了,我們妖族的根,在哪裡嗎?”計都星君的聲音,充滿了蠱惑,“聖人高高在上,天道運轉不休。可在這光明的世界之下,還有一片被遺忘的,連聖人都不願踏足的禁忌之地。”
“你是說……歸墟?”巨門星君臉色一變。
歸墟,乃洪荒萬水之終點,也是一切汙穢、怨念、敗亡之氣的彙聚之地。傳說,那裡是混沌魔神的埋骨之所,連接著一方不可名狀的恐怖世界。
“楊辰的秩序,建立在天道規則之上。他能撬動天道之力,是因為他順應了‘因果’。”計都星君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可如果,一場足以汙染天道,讓因果錯亂的大劫,降臨洪荒呢?他的那套‘商業法則’,還會管用嗎?”
“我們要做的,就是喚醒沉睡在歸墟之下的,我們妖族最古老,也是最強大的那位……皇!”
“隻要妖皇再臨,以無邊血海,重塑洪荒。屆時,什麼債務集團,什麼天庭,都將化為烏有!這片天地,將重新回到我們妖族的掌控之中!”
他的話,像魔鬼的低語,讓在場的幾位星君,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們知道,這是一場豪賭。
一旦失敗,他們將萬劫不複。
可一旦成功……
“乾了!”巨門星君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與其被楊辰溫水煮青蛙,一個個地清算掉,不如轟轟烈烈地,賭上所有!”
“好!”
計都星君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走到那口古井前,與其他幾位星君相視一眼,然後,同時逼出自己的本命精血,滴入了井中。
“以我等妖神之血,恭迎……”
“妖皇,歸來!”
轟——!!!
那口古井,猛地一震。
井底深處,一雙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充滿了無儘怨毒與暴虐的血色眼眸,緩緩地,睜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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