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清晨,陸晨終於悠悠轉醒。
他推開靜室的門,一名早已等候多時的緹騎立刻上前,恭敬地遞上了一套全新的衣物和一塊玄鐵令牌。
那是一套黑底金紋的緹騎勁裝,用料考究,做工精良,胸口的位置,用金線繡著一個猙獰的鎮妖司徽記。
而那塊令牌之上,則刻著兩個龍飛鳳鳳舞的大字——緹騎。
“陸緹騎。”那名緹騎躬身道,“校尉大人有令,您傷愈之後,即刻起,便是我鎮妖司緹騎營的一員,暫代小旗之職,可轄下屬五人。這是您的身份令牌與新官服。”
從晦氣衝天的殮屍人,到執掌殺伐的緹騎小旗。
陸晨,真正意義上地一步登天!
換上新衣,陸晨隻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一振。
他來到鏡子前,鏡中的少年身形挺拔,麵容清秀,那雙深邃的眸子在黑衣的映襯下,更顯銳利逼人,再無半分之前那唯唯諾諾的卑微之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陸小旗!陸小旗!您可算出關了!”
隻見之前幸存的那兩名力士,正滿臉諂笑地站在門口,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三名同樣神情拘謹的年輕力士。
“我等奉劉副百戶之命,前來聽候陸小旗差遣!”
陸晨看著眼前這五個神情各異的下屬,心中了然。
看來劉頭兒,已經替他安排好了一切。
“都進來吧。”陸晨淡淡地說道。
他坐在主位上,目光平靜地掃過五人。
那兩名經曆過柳溪鎮血戰的力士,眼中滿是狂熱的崇拜。
而另外三名新人,則充滿了好奇與一絲不服。
一個靠著覺醒血脈上位的幸運兒,憑什麼一來就能當他們的小旗?
陸晨沒有多言,隻是將那柄新得的百煉刀,隨意地放在了桌上。
“鏘。”
一聲輕響,如同重錘,敲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他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不管你們以前是誰的人,也不管你們心裡在想什麼。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的人。我的規矩隻有一條——聽話。”
“誰聽話,有肉吃,有功勞拿。”
“誰不聽話……”
他抬起眼,目光在那三名不服的新人臉上一一掃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會親自送他,回殮屍房。”
那三名新人被他看得渾身一顫,隻覺得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瞬間將他們心中那點不服氣澆得一乾二淨。
他們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個少年,而是一尊從屍山血海中走出的殺神。
“是!我等謹遵小旗號令!”五人齊聲應道,聲震屋瓦。
就在陸晨剛剛收服自己第一批班底的時候,一個陰冷的聲音,在門外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喲,陸小旗好大的威風啊。這剛當上官,就開始給下屬立規矩了?”
眾人回頭看去,隻見王頭兒正斜倚在門框上,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屋內的一切。
他身後,還跟著那個臉上留著巴掌印、眼神怨毒的張麻子。
“王管事。”陸晨緩緩放下茶杯,臉上看不出喜怒,“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王頭兒慢悠悠地走了進來,那雙三角眼裡閃爍著毒蛇般的光芒,“隻是來提醒陸小旗一句,彆忘了自己的根。你可是從我殮屍房裡走出去的,這身本事,說到底,還是我王某人栽培出來的。”
他刻意加重了栽培二字,其中的威脅與警告,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