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鎮妖司。
與往日的喧囂不同,今日的鎮妖司總部,彌漫著一種若有若無的緊張氣氛。
來往的緹騎校尉們,行色匆匆,臉上都帶著一絲凝重。
陸晨穿過演武場,對周圍的一切視若無睹,徑直走向了那座位於鎮妖司最深處,顯得有些陰森的武庫。
武庫內,依舊是那股熟悉的、混雜著塵埃與陳舊兵刃鐵鏽味的氣息。
光線昏暗,一排排兵器架如沉默的巨獸,靜靜矗立。
陸晨輕車熟路地繞過前廳,來到武庫深處。
那個佝僂的身影,正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桌後,手裡拿著一塊油布,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一柄鏽跡斑斑的斷刀,仿佛那是什麼絕世珍寶。
“陳老。”陸晨躬身行了一禮,態度恭敬。
陳吏的動作沒有停,渾濁的眼珠子抬了抬,算是打了招呼,沙啞的聲音響起:“換兵器,還是來找些稀罕的玩意兒?”
“都不是。”陸晨開門見山,他知道在這種人麵前,拐彎抹角沒有任何意義,“晚輩此來,是想向陳老打聽一個地方。”
“哦?”陳吏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斷刀,那雙看似無神的眼睛,落在了陸晨身上,仿佛要將他從裡到外看個通透,“說來聽聽。”
陸晨沉吟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他自然不能透露係統的存在,隻能半真半假地說道:“晚輩近日偶得一門前人留下的破境秘法,此法頗為險惡,需要尋覓一處煞氣濃鬱的廢棄之地,最好是……曾經鎮壓過大妖,至今仍有魔性殘留的地方,用以輔助修行。”
他說完,便靜靜地看著陳吏,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空氣,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陳吏沒有立刻說話,隻是那雙渾濁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似乎閃過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精光。他盯著陸晨看了足足十幾個呼吸,那目光仿佛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讓陸晨都感到了一絲壓力。
良久,陳吏才緩緩開口,聲音依舊沙啞:“年輕人,野心不小。走這種路子破境,一個不慎,可就是萬劫不複。”
“晚輩明白。”陸晨點頭,神色堅定,“但武道之路,本就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有些險,不得不冒。”
“說得好。”陳吏扯了扯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但那張滿是褶皺的臉,卻顯得有些滲人。
他沒有再多問那秘法從何而來,也沒有追究陸晨的目的。
他站起身,走到牆角一個積滿灰塵的箱子裡翻找起來。
片刻後,他拿出了一卷泛黃的獸皮地圖,扔在了桌上。
“南陵府城南三十裡,有一處廢棄的山穀,名為黑風穀。”
陳吏的手指在地圖上一個標記處點了點,“百年前,鎮妖司曾在那裡鎮殺過一頭即將化為妖皇的黑風狼王。那一戰打得天崩地裂,山穀的地脈都被狼王的妖血魔氣汙染,至今仍是寸草不生,陰煞之氣彙聚不散。尋常武者若是靠近,輕則大病一場,重則被煞氣侵蝕心智,淪為隻知殺戮的瘋子。這些年,早已被列為禁地,倒是正好符合你的要求。”
陸晨拿起地圖,心中一喜,鄭重道:“多謝陳老指點。”
“先彆急著謝。”陳吏坐回椅子上,重新拿起了那柄斷刀,一邊擦拭一邊意有所指地說道:“昨夜,李家那女娃動用職權,將你從往生殿的追殺名單上暫時抹去了,但那隻是明麵上的。”
陸晨瞳孔微微一縮。
陳吏繼續道:“往生殿的判官,最擅長的就是神魂索命之術。他留在你身上的神魂烙印雖然被你用某種方法暫時屏蔽,但那東西極為詭異,如蛆附骨。你最好儘快完成你的事,否則,用不了多久,你身上的氣息,遲早會被他們用秘法重新鎖定。到那時,來的可就不是幾個小嘍囉了。”
這番話,如同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陸晨心中的喜悅,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為強烈的緊迫感。
他知道,陳吏這是在提點他。
“晚輩記下了。”陸晨將地圖收入懷中,再次深深一揖,“今日之恩,陸晨銘記於心。日後若有所成,必有厚報。”
說完,他不再耽擱,轉身快步離去。
看著陸晨消失在門口的背影,陳吏擦拭斷刀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光芒,喃喃自語道:
“玄水鑒的魔性……地脈的陰煞……這小子,究竟想乾什麼?是找死,還是……想走出一條前無古人的路?”
……
陸晨離開鎮妖司後,沒有絲毫停留,立刻按照地圖的指引,向城南方向疾馳而去。
然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離開鎮妖司大門後不久,街角一個正在擦拭貨攤的普通小販,在看到他身影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異色。
那小販不著痕跡地收拾好東西,轉身,悄然沒入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
往生殿的眼線,已如附骨之蛆,悄然盯上了他。
一路無話,三十裡的路程對於如今的陸晨而言,不過半個時辰。
很快,一片死寂、泛著灰黑色澤的山穀,出現在他的視線儘頭。
還未靠近,一股冰冷、荒涼、夾雜著淡淡腥氣的風,便迎麵撲來,讓人不寒而栗。
黑風穀,到了。
陸晨站在穀口,正準備深入,腳步卻猛然一頓。
他緩緩閉上眼睛,強大的神魂之力如水銀瀉地般鋪散開來。
在他的感知中,身後約莫兩裡之外,有兩道極其隱晦的氣息,正如同經驗豐富的獵人一般,不緊不慢地吊著自己。
那氣息雖然收斂得極好,但在他遠超同階的神魂感知下,依舊無所遁形。
陸晨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被跟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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