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卿予便搖搖頭:“若真感激師兄,您不妨送些食材靈植,他甚是喜好這些,靈冰真毫就罷了。”
藥閣閣主純當小妮子在慪氣,笑道:“為何?”
“他用不了。”
用不了........閣主搖頭失笑:“你師兄雖為雜役,卻至少有煉氣修為,異於凡人,怎會有此說法。”
雖然她當年製作靈冰真毫,確實有另一個目的。
但能如此大規模的銷售並得到市場認可,靈冰真毫本身的性能也確實優秀,品控過關,就極少出問題。
怎麼可能用不........閣主忽然一愣,反應過來了。
她心間忽然如寧靜的水麵蕩開漣漪,忽然道:“卿予,是何情況?”
久久陪伴在師尊身側,沐卿予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她語氣中的怪異,但並未多想:“是師兄自己的問題,手持靈冰真毫,此筆便會破碎,從無例外。”
哐當!
閣主瞳孔驟然一縮,手中的茶杯落了下來,在地麵碎成數塊,茶水濺落一地。
不可能!
她心中隻剩這個念頭。
“師尊?”
“沒,沒事。”她擺擺手。
當震撼完全過去,心中的質疑便催促著她去尋求真相。
自“降生”起,如喪鐘般苦苦攆著她的太陰死命,竟在死前迎來轉機?
閣主恢複了原先的端莊,似不經意道:“林落塵........你師兄他,有沒有什麼比較奇怪的地方,都可以說說。”
沐卿予皺眉,本能有些反感師尊過多探求他。
但仔細一想,師尊從未對任何事上表現過太多在意,除了泡茶和自身的重病。
便輕聲道:“可是和師尊有關?”
閣主點點頭。
沐卿予想了想,便如實道:“師兄廚藝極好,總有些奇思妙想,而且不知為何........極討女子喜歡。”
說到最後一句,語氣已經有些幽怨。
閣主沉默了。
她在古籍中,查到過許多關於純陽聖體的特性記載。
對比排查後,隻精簡出幾條“可能為真”的。
如此不謀而合.......
但最關鍵的,是碎裂的靈冰真毫。
這是她的布局,自數百年前就開始的布局。
為了尋找純陽聖體,她在暗中所做的,遠比想象的要多的多,不然也不至於最後如此絕望。
靈冰真毫,就是其一。
每隻筆內,都被刻入了一個精巧敏感的小陣法。
隻要持筆者湧入的陽息過於精純,陣法便會被觸動,導致筆身完全碎裂。
而為了防止某些百年童子功的誤觸,這個“過於精純”的要求被設置的極高,幾乎隻有純陽聖體這個級彆能觸發。
事關這個古老又強大的聖體,她亦知曉其中一條極深的隱秘。
閣主默然了很久,忽然道:“卿予,如果師尊某天,做了些你不願看到的事........你待如何?”
“於卿予而言,師尊同兄長一樣,對卿予有再造之恩,所以哪怕要卿予的命也無妨。”沐卿予語氣平淡,卻說著極重的話:
“但,如果這件事對師兄有害,那麼就算與師尊為敵,卿予也要阻止。”
“我怎會害他。”閣主搖搖頭,卻發現這小妮子極敏銳的發現和林落塵有關,便不再多說,直到後者臉色放鬆了些。
“師尊,你想說什麼?”
沐卿予看著她,久久無言。
“無事,隻是問問罷了。”閣主輕柔一笑,平日裡素來強硬的她,此刻卻有些不敢直視徒弟的眼睛。
又聊了會,師徒二人才分彆。
藥閣閣主抓了下衣襟,神色不複淡然,眸光逐漸陷入混亂和掙紮中,久久無法自拔。
最終,她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