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衣衫襤褸,有老有少。
見到來人,他們眼中流露出希冀的目光,但很快又低下頭去。
“他們是監察者的親眷。”
徐航掃了一眼,胖臉難得嚴肅:“五個人,包括黃玲在內,都是寒苦出身,背景非常乾淨。”
“但為了保險,我依舊強行扣下他們,允諾隻要你平安歸來,不僅人不會有事,給他們的報酬也會再翻一番。”
“但........”
徐航的目光陡然陰冷,隱隱溢出殺意。
牢裡不少人渾身一顫,已經聽出什麼,跪在地上哭天搶地。
林落塵沉默一會,忽然道:“是一種毒,寒潭的人利用它,強行控製了幾位監察者。”
“玄陰寒毒?”
徐航立刻便想明白了,冷冷道:“這是寒潭的秘術,因為太過狠毒邪惡,明麵上規定,隻能用來拷問死囚。”
“寒潭大獄的掌管者,是九長老。”
陳如龍的父親........林落塵輕嗤一聲:“那寒風寒鈴是其真傳吧,倒是舍得下本。”
徐航搖搖頭:“身為核心長老,自然不會如此沒格調.........多半是陳如龍的主意。”
接著,他歉然道:“林兄弟,此番是我大意了。”
林落塵搖頭:“不怨你,寒潭更陰一些。”
徐航歎了口氣,他知道確實如此,卻依然小看了對麵的喪心病狂。
“林兄弟,這些人由你發落。”
他看著牢裡的眾人,無奈道:“你待如何?”
嗬,我待如何.......
林落塵笑了。
腦海中閃過寒風寒鈴殘忍的眼神。
閃過純陽之息深入骨髓的痛楚。
閃過係統為了保全他選擇無聲消散的結局。
他摸摸心口,總感覺那裡空了一塊,卻仿佛又聽到了寧龍芷的溫柔歎息。
她將那時殘破的少年緊緊擁在懷裡,她相信有些人生來是為了死,卻也相信一定會遇見那個你。
林落塵看著牢房,目光穿過森然冰冷的鐵欄杆。
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跪在地上,涕泗橫流的給他磕頭,額頭全是鮮血。
身邊是他年老的母親,她癱在地上,眼神麻木又悲傷,幾個孩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嚇得嚎啕大哭。
每間都是相似的景象,所有人的命隻在他一念之間。
林落塵忽然開口:“都是凡人?”
徐航點點頭。
林落塵看了片刻,才道:“已死的監察者家眷,都放了吧。”
徐航看了他一眼,揮揮手。
幾個修士便把其中三扇牢門打開,將這些人驅趕出去。
“被策反哪位呢?”
徐航似知道他要問,笑道:“最裡麵那間,隔壁是他家眷。”
林落塵便看過去,隻見那邊隔著很遠,陰暗的幾乎不透光,像個老鼠窩。
走過去,看到一些人圍著欄杆邊上張望,見人便叫嚷道:“剛剛什麼動靜,是不是可以出去了?為什麼還不放了我們!”
林落塵沒搭理他們,和徐航來到隔壁,見到一位紫衣修士。
他睜開眼,笑道:“少主。”
徐航點點頭。
這時,這位監察者才看到徐航身邊的人,皺皺眉:“你便是那林落塵?嗬,倒是命大。”
說完,他便笑嗬嗬道:“既然人也無事,不知少主是否可以放了我們,報酬我便不要了,也算給少主一個麵子。”
紫衣修士並不覺得發生了什麼大事。
一個雜役罷了,死活都不重要。
而他是真傳弟子,掛在十五長老名下,說到底和陳衝還也有些關係,怎至於這種事被問責。
徐航沒搭理他,隻是看看林落塵。
後者上前兩步,蹲著直視他:“你背叛了徐航,也背叛了我。”
紫衣修士一愣,才哂笑道:“若對方要對付的是少主,在下說什麼也不會妥協,但至於你.......區區廢物雜役,莫要自視甚高。”
話音落下,隔壁紫衣修士的家眷們也都哄笑起來。
“反了反了,區區雜役竟敢置喙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