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裡屋，便看到正在早漱的黃幼忻。
小丫頭一襲碧色羅裙，麵色有些憔悴，兩根纖細的木棍從簡單盤起的發髻中穿過，正捧著一汪清水覆麵。
見他出來，眸子裡雀躍了下：“師兄！”
林落塵見她黑眼圈淡淡的，心說這姑娘昨晚是不是也在修仙，便無奈道：“沒好好休息？”
煉氣螻蟻和凡人差彆不大，吃喝拉撒睡五毒俱全，是剛需。
而如林落塵這種修為高點的，就不會如此，基本隻會剩些高雅的愛好。
比如那什麼和那什麼........
當然，林落塵本人是不踩線的，他和賭毒向來不共戴天。
黃幼忻眨了眨眼，看他一會兒，聲音忽然小了一點：“師兄，昨天那幾人........我好像見過。”
林落塵點點頭，心說正常，寒潭那幾個隻有楊欽極少露麵。
如楊淩和寒成這些，上輩子是屬蚊子的，又吵又煩人，存在感還特麼極強。
見師兄不以為意，黃幼忻小臉有些著急，脆脆道：“師兄，是.......是我曾經在姐姐身上，感受到了和他們很像的氣息！”
很像的氣息！？
林落塵愣了下，瞬間了然。
玄陰寒毒！
隻說很像，應該是這幾人身上的寒氣很重，或者功法和九長老一係有些出入，所以會讓小丫頭有熟悉感。
這姑娘天賦異稟，初次見麵時，還沒踏入煉氣便能偷聽到徐航的傳音，即使後者當時沒有刻意遮掩。
如今，她應該也是知道了什麼。
小丫頭看著他，眼眶忽然就紅了：“他們才是真正害死姐姐的人，對嗎？”
林落塵默然，一會兒從乾坤袋摸出手帕，給黃幼忻臉上殘餘的清水擦乾。
她一動不動，抿著唇兒，就這樣看著林落塵，一副想哭又強忍著的表情。
她知道，這世上已經沒人會在意她的情緒了，除了眼前這個人。
這個不顧彆人反對，一手把她從深淵邊上拉回來的青衣少年。
想著，顆顆淚珠就落了下來。
“是，但不全是........真要說的話，其實你的仇恨已經結束了。”林落塵摸摸她的腦袋。
小丫頭哭的難過，一聽這話，便不明所以的抬頭看他。
“之前死掉的陳如龍........就是被審判的那位，便是背後操控你姐姐叛變湯泉的元凶，如今已經屍體已經涼透........甚至當時參與此事的寒風和寒鈴，也早早被殺。”
林落塵說著，眼裡有些無奈：“其實我早就想和你說說這事，但又不太好開口，甚至........我覺得你心中保持著一些恨意也好，最起碼人生有個盼頭。”
說到這，林落塵又歎了口氣。
她.......其實才一點點大。
若是在他的時代，黃幼忻應該還在上初中，穿著校服短裙每天無憂無慮，兜裡藏著奶糖和令人羨慕的青春。
她和謊報年歲的無德聖女，以及被保護的很好、幾乎不諳世事的周氏三姝不同。
是真蘿莉。
早熟，也是因為經曆悲慘。
想到這，林落塵就有些愧疚。
見黃幼忻愣住，懵懂的大眼睛在黯然中慢慢明亮，小臉逐漸湧現震驚和欣喜交織的表情後，他便輕笑道：
“好啦，彆一天到晚嚶嚶嚶的，小臉哭花了又得重新洗........弄完了抓緊過來，師兄給你做點沒見過的早食........”
林落塵起身，轉向了外門的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