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修屍身?星辰寒力?”
焱陽長老聲若炸雷,赤眉倒豎,周身熾熱靈力不受控製地鼓蕩開來,將刑堂陰冷的氣息都衝淡了幾分。他猛地轉向雲芷,目光如兩道燒紅的烙鐵,灼人欲燃:“雲芷!你還有何話可說?!”
這突如其來的“鐵證”,瞬間將殿內本就緊繃的氣氛推至爆裂的邊緣!
幽刑長老麵沉如水,指節在玄冰座椅扶手上重重一叩,發出沉悶的響聲,壓下了焱陽長老的怒焰。他眼底深處卻掠過一絲極寒的銳光,那是一種獵人終於看到獵物踏入致命陷阱的冷冽。
“詳細報來。”他聲音平穩,卻帶著千鈞重壓。
那刑堂弟子被幾位長老的氣勢所懾,聲音微顫:“是…是巡山弟子在西南方向的瘴霧林邊緣發現的。死者是一名金丹初期的散修,名聲狼藉,確係邪道中人。其心脈被一股極寒之力徹底粉碎,殘留的寒氣純粹而霸道,帶有…帶有清晰的星辰輝光特質。執法堂的師兄已用‘溯光鏡’初步探查,殘留氣息的波動頻率…與雲師姐以往在宗門小比中留下的記錄…吻合度極高。”
“吻合度極高?”幽刑長老緩緩重複了一遍,每個字都像冰珠砸落地麵,“雲芷,一個時辰前,你身在何處?”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於白衣少女身上。秘閣之事尚未厘清,府外便立刻出現了與她力量特征如此相似的殺人現場。時機、地點、力量屬性,環環相扣,幾乎織成了一張無可辯駁的羅網!
玄寂長老眉頭緊鎖,目光再次垂落,仿佛在審視地麵冰冷的紋路,又像是在飛速權衡著什麼。焱陽長老則虎視眈眈,隻等雲芷答錯半句,便要雷霆發作。
雲芷的心在最初的猛沉之後,反而迅速冷靜下來。漩晶在丹田內緩緩旋轉,透出絲絲縷縷精純無比的太陰寒力,撫平了她所有不必要的情緒波動。
陷阱。赤裸裸的栽贓。
對方對她新蛻變的力量特質似乎並非完全了解,否則模仿的相似度就不會隻是“極高”,而應是“完全一致”。但這已經足夠致命。在星辰之力本就敏感的時刻,一具邪修的屍體,足以將她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她抬起眼,眸光清冷如昔,甚至比剛才更加平靜:“回幽刑長老。一個時辰前,弟子正在清寒澗冰潭旁穩固修為,未曾離開半步。”
“穩固修為?誰能證明?”焱陽長老立刻逼問。
“清寒澗僻靜,唯有寒潭與弟子為伴。”雲芷淡淡道,“無人可證。”
“哼!那就是死無對證!”焱陽長老冷笑。
“焱陽長老,”雲芷忽然轉向他,語氣依舊平穩,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鋒銳,“請問那位邪修,具體是何時隕落?”
“溯光鏡顯示,寒氣殘留未久,不會超過一個時辰!”焱陽長老不耐道。
“也就是說,與弟子前往秘閣,以及後來玄寂長老銷毀暗冊的時間,大致重疊?”雲芷再次確認。
“是又如何?休要顧左右而言他!”
“弟子並非轉移話題。”雲芷微微頷首,目光重新看向幽刑長老,“長老明鑒。弟子離開清寒澗前往秘閣,再到受傳召來此,期間行程皆有跡可循。若弟子真要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往返瘴霧林擊殺一名金丹邪修,且不說時間上是否充裕,其間靈力波動,難道沿途就無一人察覺?仙府禁製就無一絲記錄?”
她頓了頓,繼續道:“再者,那邪修隕落之處是瘴霧林邊緣。弟子若以星辰寒力擊殺他,為何不徹底湮滅氣息,反而留下如此明顯的‘證據’,靜待巡山弟子發現?此舉,是否過於巧合,也過於愚蠢了些?”
邏輯清晰,直指疑點。這栽贓看似鐵證,實則倉促,細究之下,漏洞不少。
幽刑長老眼神微動,並未立刻反駁。
焱陽長老卻怒道:“巧舌如簧!或許你施展了某種隱匿秘法!或許你故意留下破綻,行燈下黑之詭計!力量特征做不得假!整個仙府,修煉出如此純粹星辰寒力者,除你之外,還有何人?!”
這才是問題的核心。獨一無二的力量,在此刻成了最大的原罪。
“仙府浩瀚,弟子不敢妄斷無人。”雲芷不卑不亢,“即便僅弟子一人,亦不能證明那林外之事便是弟子所為。仿冒、栽贓,並非難事。”她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