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碑之前,靜禪沉浸在那種奇妙的共鳴之中。
菩提念珠溫潤的佛光與碑身流淌的清輝交織,如同水乳交融。那股精純的生機之力雖細微,卻源源不絕,不僅滋養著他受損的經脈與枯竭的佛元,更仿佛在洗滌他的神魂,帶來一種久違的寧靜與通透。
“淨土之種…莫非是上古大能,為在這片死寂古墟中保留一線生機而留下的傳承之物?”靜禪心中震撼,隱約觸摸到一絲可能涉及上古秘辛的邊緣。他嘗試將更多神念沉入殘碑,去感悟那些古老的符文。
然而,碑文深奧如星海,以他如今的狀態和境界,隻能感知其意,卻難以窺其萬一。唯有那“幼苗”圖案以及“淨土之種”四字,清晰地印入心間。他隱隱覺得,若能參透此碑,或許對他的佛法修行有著難以估量的益處。
就在靜禪與殘碑深度共鳴之際,異變再生!
“嗯……”
飛舟之上,一聲極其微弱、卻清晰可聞的悶哼響起。
是淩昊!
一直如同沉睡般毫無動靜的他,身體忽然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眉心處,那一點原本黯淡近乎消失的混沌色光芒驟然亮起,雖不刺眼,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深邃!
與此同時——
嗡!
靜禪手中的菩提念珠猛地一震,與殘碑的和諧共鳴被打破!念珠上的佛光竟不由自主地轉向飛舟方向,仿佛受到了某種強烈的吸引,又像是在警惕著什麼。
而那座沉寂的殘碑,此刻也發生了驚人的變化!碑身上那些古老的符文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開始加速流轉,散發出比之前強烈數倍的清輝!這清輝不再僅僅是祥和,更帶上了一種如臨大敵般的排斥與淨化之意,光芒的核心,赫然指向剛剛發出動靜的淩昊!
整個淨土區域的寧靜被打破,空氣驟然繃緊!
“怎麼回事?!”蘇茹瞬間彈起,滄浪扇已握在手中,驚疑不定地看著淩昊,又看向清輝大盛的殘碑和如臨大敵的靜禪。
靜禪猛地回頭,看向淩昊眉心那點混沌光芒,麵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是淩師弟!他體內的那股力量…與這‘淨土之種’的氣息…相互排斥,甚至…相互敵對!”
仿佛是印證他的話,淩昊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額頭上青筋暴起,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眉心那點混沌光芒明滅不定,與殘碑散發出的清輝在無形中激烈交鋒,引得周圍空間都微微扭曲起來!
一邊是蘊含無限生機、滌蕩邪祟的“淨土”之力。
一邊是淩昊體內那混沌未明、疑似蘊含寂滅與創生之機的神秘本源。
這兩種力量,在此刻,在這片狹小的淨土內,竟呈現出水火不容之勢!
“必須阻止他們!”蘇茹急道,她雖不明就裡,但也看出再這樣下去,淩昊恐怕未因傷勢惡化而死,先要在這兩股力量的衝突下崩潰!
靜禪當機立斷,試圖切斷自身與殘碑的聯係,並以佛光隔絕淩昊的氣息。然而,那殘碑似乎認準了淩昊體內的混沌氣息,清輝如同潮水般湧向飛舟,大有不將之淨化不罷休的架勢。
就在這時,另一道微弱的氣息介入。
是雲芷!
她不知何時已然蘇醒,雖然依舊虛弱,但那雙異色瞳已悄然睜開。她感受到了那股令她熟悉又心悸的混沌氣息的躁動,也感受到了淨土清輝那咄咄逼人的淨化之意。
她沒有看向殘碑,也沒有看向靜禪和蘇茹,目光徑直落在痛苦掙紮的淩昊身上。
她艱難地抬起手,並非指向殘碑,而是輕輕按在了淩昊的胸口。
沒有動用那恐怖的寂滅之力,她隻是將自己那同樣特殊、帶著一絲虛無與歸寂意味的氣息,極其小心地渡過去一絲,如同在狂暴的火焰上覆蓋一層薄薄的灰燼,試圖幫助淩昊安撫和收斂他體內那躁動不安的混沌本源。
說來也怪,當雲芷那帶著寂滅意味的氣息融入後,淩昊眉心劇烈閃爍的混沌光芒,竟真的漸漸平複了一些,雖然並未完全內斂,但不再那般狂躁地向外衝擊。
失去了明確的對抗目標,殘碑散發出的清輝也緩緩收斂了些許,雖然依舊籠罩著飛舟,帶著警惕,但不再那般具有攻擊性。
場中的衝突暫時緩和,但一種更加微妙而緊張的氛圍彌漫開來。
靜禪與蘇茹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與沉重。
淩昊體內的秘密,比他們想象的還要驚人。這“淨土之種”似乎是友非敵,卻與淩昊的力量衝突。而雲芷的力量,竟能安撫淩昊的混沌本源?
這一切,都指向了更加撲朔迷離的真相。這片古墟,這兩個身負驚天秘密的同伴,前路究竟通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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