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莽的爆喝,是點燃引線的火星。
他身側的兩名兵痞,早已按捺不住嗜血的衝動,獰笑聲中,身體肌肉猛地繃緊,腳下積雪炸開,整個人如同兩頭發瘋的野狗,一左一右撲殺而來!
沒有試探。
沒有花哨的起手式。
隻有最純粹,最直接,也最致命的殺招!
兩把製式軍刀,在暗淡的星光下拖出兩道森白的軌跡,交錯封鎖,帶起尖銳到刺耳的破風聲。
一道,直取葉驚鴻的咽喉。
另一道,陰狠地捅向他的心窩。
這是軍中戰陣的合擊之術,簡單,有效,專門用來在最短的時間內收割生命。
麵對這絕殺之局,葉驚鴻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他那雙幽靜的眸子,甚至沒有去看那兩把奪命的刀鋒,而是死死地鎖定了刀鋒之後,那兩張因興奮而扭曲的臉。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無限拉長。
他能清晰地看到刀刃上細微的缺口。
能聞到那兩個兵痞身上散發出的劣酒與汗水混合的惡臭。
能感受到刀鋒割裂空氣時,帶起的冰冷氣流,吹動了他額前的發絲。
他胸腔中那團壓抑了太久的火焰,那股被無數次欺淩與屈辱澆灌的殺意,在這一刻,轟然引爆!
他動了。
沒有後退。
沒有閃避。
他隻是向前踏出了半步。
就是這半步,讓兩把刀的攻擊軌跡,出現了微不可查的偏差。
於此同時,他腰間那把陪伴了他數十萬次的短柄柴刀,無聲無息地滑入掌心。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
隻有一種返璞歸真的純粹。
他手腕一抖,那把破舊的柴刀後發先至,在空中劃出一道樸實無華的弧線。
叮!
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
火星四濺。
葉驚鴻的柴刀,不偏不倚,精準地斬在了左側那把軍刀的刀脊之上。
一股巨力順著刀身傳來,震得他虎口一陣發麻,整條手臂的骨骼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對方的力量,遠在他之上!
然而,被他斬中的那名兵痞,感覺比他更難受。
他隻覺得一股刁鑽詭異的力道,順著刀身反震回來,讓他握刀的手掌劇痛,軍刀差點脫手飛出!
怎麼可能?!
一個夥夫,怎麼可能有這種卸力的技巧?!
兵痞的腦中閃過一絲驚駭,但手上動作未停,借著反震之力,順勢變招,橫削向葉驚鴻的腰腹。
另一名兵痞的刀,也已近在咫尺!
葉驚鴻一擊之後,身形沒有絲毫停滯,腳下步伐變幻,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第二刀的穿心一擊。
刀鋒幾乎是擦著他的肋骨劃過,帶起的勁風撕裂了他單薄的衣衫。
【基礎刀法經驗+1】
【基礎刀法經驗+1】
腦海中,那冰冷的數字在瘋狂跳動。
每一次格擋,每一次閃避,每一次刀鋒的碰撞,都化作最精純的養料,融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體內的血液,在奔騰,在燃燒!
五十萬次揮刀的積累,早已將這門最基礎的刀法,化作了他身體的本能。
他不需要思考。
他的肌肉,他的神經,他的靈魂,都知道該如何出刀。
“一起上!宰了他!”
張莽的眼中閃過一絲驚疑,隨即被更濃烈的殺機所取代。
他不再觀望,發出一聲怒吼,親自提刀撲了上來!
三把刀。
三道死亡的陰影,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將葉驚鴻徹底籠罩。
刀光,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間,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葉驚鴻的身影,就如同風暴中的一葉孤舟,隨時可能被撕成碎片。
但他沒有沉沒。
他的身影在刀網中穿梭,每一次的移動都充滿了驚心動魄的美感。
他的步伐不大,卻總能在最關鍵的刹那,出現在最正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