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瓊華宮,這座象征著皇權奢華頂點的宮殿,在一瞬間,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徹底化為了飛灰。
那數十名幸存的頂尖高手,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便被那股湮滅萬物的波動掃過。他們的身體,如同被巨錘砸中的沙雕,轟然爆開,血肉與骨骼,都在半空中,直接分解。
非死即殘。
不。
是神形俱滅。
當煙塵再次散去。
原地,隻剩下兩處地方,還保持著原樣。
一處,是葉驚鴻腳下三尺之地。
另一處,是那張孤零零的,已經失去了所有依托的龍椅,以及龍椅上那個麵無人色,身體抖得如同風中落葉的皇帝。
葉驚鴻動了。
他一步步,踏著腳下那由整座宮殿化成的灰燼,走向那張龍椅。
嗒。
他的第一步落下。
一股無法言喻的威壓,降臨了。
皇宮之外,那早已將此地包圍得水泄不通的十萬禁軍,手中的兵器,再也無法握緊。
當啷啷——
兵器墜地的聲音,連成一片。
他們感覺自己的膝蓋骨,被一座無形的山嶽狠狠壓住,再也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
噗通!
噗通!噗通!
成千上萬的禁軍,如同被收割的麥子,黑壓壓地,一片片地,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嗒。
他的第二步落下。
威壓穿透了宮牆,覆蓋了整座皇城。
那些自持身份,站在遠處觀望的文武百官,那些隱藏在暗處,準備隨時收拾殘局的大內高手,無一例外,全身的骨骼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們的雙腿一軟,狼狽不堪地,跪伏於地。
嗒。
他的第三步落下。
威壓,籠罩了整個天地。
龍椅之上,皇帝再也無法維持端坐的姿態。他感覺自己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片正在緩緩壓下的,無邊無際的天穹。
朕的皇權……朕的天命……在他麵前,都隻是塵埃……朕,要死了嗎?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從龍椅上滑落,癱軟在地,口中發出嗬嗬的,如同破舊風箱般的喘息,連一個完整的字都說不出來。
葉驚鴻走到了他的麵前。
他停下腳步,低頭,俯瞰著這個曾經高高在上,執掌億萬人生死的九五之尊。
北境的風沙,南疆的血戰,那些逝去的麵孔……這片土地,不該再因為這種無謂的猜忌而動蕩。殺了他,換一個皇帝,依舊會重複今天的故事。權力的本質,便是如此。那麼,就讓權力本身,也對我跪伏。
他沒有稱帝的興趣。
他也沒有殺戮的欲望。
他隻是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
“這個天下,我要他安,他便安。”
他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入了匍匐在地的皇帝耳中,傳入了每一個跪伏在皇城內外的生靈心中。
“從今往後,你,隻需當好你的皇帝。”
說完,他便轉身,不再看那個癱軟如泥的帝王。
這一刻,他以一人之力,鎮壓了一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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