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脈花的花期比往年早了半月。當第一縷晨光穿過共生城的薄霧,人們發現城外的黑森林邊界,成片的靈脈花竟一夜綻放,粉白花瓣上交織著金銀紋路——那是純淨靈脈與暗靈脈徹底融合的印記。消息傳開時,阿禾正站在靈脈塔頂端,看著五境的信使騎著靈犀獸從不同方向趕來,他們的衣袍上都繡著新的圖騰:交錯的光帶纏繞著五顆星辰。
一、花海裡的邀約
“阿禾姐,北境的玄霜統領帶了冰釀來,說要給靈脈花‘澆酒催開’呢!”小宇舉著個琉璃瓶跑上來,瓶中液體泛著淡藍色的光,“南境的青蘿藤君還讓我帶句話,說他們的共生藤已經爬滿了黑森林的老樹乾,能當天然的花廊。”
阿禾接過琉璃瓶,冰釀的寒氣混著花香撲麵而來。她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走進黑森林時,這裡的靈脈花還帶著病態的蒼白,如今卻開得這樣熱烈。遠處,西境坊主正指揮工匠搭建觀禮台,他們用的木材裡嵌著暗靈脈結晶,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東境的炎燼穀主則帶著祭司們在花海中布火紋陣,火光掠過花瓣,竟讓紋路變得更加鮮亮。
“石燼前輩的預言果然沒錯。”影不知何時站在身後,手裡捧著那本補全的《共生紀要》,“他說當靈脈花同時綻放金銀紋,就是五境訂立‘共生誓約’的時刻。”
阿禾翻開紀要的最後一頁,石燼的字跡帶著晚年的顫抖:“誓約不在紙上,而在每個生靈的心裡——承認差異,守護平衡,讓靈脈像花藤一樣纏繞共生,而非像刀劍一樣對立。”
正說著,花海突然騷動起來。北境的孩子們騎著小雪獅衝進花田,他們的笑聲驚起一群靈蝶,蝶翅一半是冰晶色,一半是火焰紋,正是冰與火靈脈共生的新物種。南境的藤甲士趕緊用藤蔓織成圍欄,卻故意留了幾個小口,笑著看孩子們從縫隙裡鑽進鑽出。
“該準備誓約儀式了。”阿禾將冰釀遞給小宇,“去告訴大家,午時三刻,在花海中心的老橡樹下集合。”
二、五境的誓約信物
午時的陽光正好,老橡樹枝繁葉茂,共生藤在它的枝乾上織出穹頂,靈脈花的花瓣如雨般落下。五境的代表圍著老樹站成圈,每個人手裡都捧著信物:
北境玄霜統領捧著塊冰玉,裡麵凍著一朵永不凋零的冰花,花芯嵌著暗靈脈碎片,“北境承諾,願以冰靈脈滋養暗靈脈礦,讓寒地長出靈稻,不再讓孩子挨餓。”
南境青蘿藤君舉起一盆共生藤,藤蔓上結著五種顏色的果實,“南境願將藤編術傳予五境,讓共生藤成為連接彼此的紐帶,而非隔絕的屏障。”
西境坊主獻上一把共生劍,劍格處刻著五境地圖,“西境的鐵匠鋪永遠為五境敞開,無論純淨靈脈還是暗靈脈兵器,都能在此淬煉,隻求不再有因靈脈不同而引發的戰爭。”
東境炎燼穀主展開一卷火紋布,布上繡著五境的靈脈流向圖,“東境願分享平衡心火訣,讓每個修士都懂得,火焰既能毀滅,也能催生,關鍵在如何掌控。”
中境的石磊長老——石淵前輩的曾孫,捧著個陶甕,裡麵裝著五境的泥土,“中境願做靈脈樞紐,讓五境的種子在這裡生根,結出屬於大家的果實。”
阿禾站在圈中,手裡握著那塊融合了五境靈力的玉佩。當五件信物被放在老樹的樹洞裡,她清晰地感覺到大地傳來一陣震顫,老橡樹的根須突然破土而出,輕輕卷起信物,將它們送入樹心。樹乾上立刻浮現出五境的圖騰,與天空中的光網遙相呼應。
“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信物。”影突然開口,從懷中取出一個水晶瓶,裡麵裝著半瓶銀灰色的液體——那是當年從石燼體內淨化出的暗靈脈本源。
全場安靜下來。三年前,正是這股本源引發了靈脈失衡,如今它在瓶中安靜流轉,像一片凝固的星河。
“石燼前輩臨終前說,”影的聲音帶著哽咽,“暗靈脈不是詛咒,純淨靈脈也不是救贖,它們就像人的左右手,少了哪隻,都成不了完整的自己。”他將水晶瓶遞給阿禾,“這本源該由你注入樹心,完成最後的誓約。”
阿禾接過水晶瓶,指尖觸到瓶身的瞬間,本源液體突然沸騰起來,化作一道銀線鑽進她的掌心,順著手臂流向老樹。樹洞裡的信物同時亮起,五境圖騰在樹乾上旋轉融合,最終化作一個完整的五靈陣圖。
“以五境之名,立此誓約——”阿禾的聲音被靈脈放大,傳遍花海,“從今往後,靈脈無分貴賤,生靈無分境彆,以共生為基,以平衡為道,若有違者,五境共討之。”
“若有違者,五境共討之!”五境代表齊聲重複,聲音震得花瓣簌簌落下,在空中凝成一道五彩光帶,緩緩沉入花海深處。
三、不速之客的悔悟
誓約儀式剛結束,花海邊緣突然傳來騷動。一個黑袍人被靈犀獸攔住,他的衣袍上繡著蝕靈教的舊徽記,手裡卻捧著個破布包,渾身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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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過來。”阿禾認出那是當年叛逃的蝕靈教修士墨塵,三年前他曾帶人破壞過共生陣,被打斷一條腿。
墨塵一瘸一拐走到老橡樹下,將破布包舉過頭頂:“我……我是來贖罪的。”包裡滾出一堆暗靈脈礦石,礦石上刻滿了歪歪扭扭的“對不起”,“我在西境的廢礦裡挖了三年,這些礦石都被我用純淨靈脈溫養過,能讓靈脈花長得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