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箭_鐵火權輿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0章 暗箭(1 / 1)

燭火在燙金燈盞中搖曳,將劉文的麵容切割成明暗交錯的碎片。他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案頭玉璽雕件,指節因用力泛起青白。檀香繚繞中,付俊的嗓音像是毒蛇吐信:殿下,尚書台剛送來的密報......

咣當!

翡翠鎮紙重重砸在花梨木案幾上,震得茶盞中漣漪四起。劉文霍然起身,玄色蟒紋袍角掃落一地密函:主帥人選定了?他陰鷙的目光掃過垂首而立的二人,窗外驚雷恰在此時劈落,將付俊額角的冷汗照得發亮。

回稟殿下。始終靜立陰影中的李永泰緩步上前,羊皮卷軸在掌心徐徐展開,總指揮確實是由賈複大人擔任。他指尖劃過卷軸上密密麻麻的番號,皇家陸軍23軍、26軍,遊騎兵也儘歸賈大人麾下,包括......話音微頓,燭火在他鏡片上折射出冷光,炎思衡的第一師。

劉文突然低笑,指尖劃過沙盤上象征黎凡特荒漠的銅製沙丘,讓賈複把那雜碎填進黑蠍穀——我要看著沙暴把他的骨頭碾成渣!他猛地攥住一枚遊騎兵徽章,金屬棱角刺入掌心,血珠順著指縫滴落在地圖上,恰巧暈染了炎字標記。

付俊諂笑著躬身:殿下此計精妙,杜伊夫根的弩箭可比我們的刀快多了......話音未落,李永泰突然抬掌按在沙盤邊緣,震得鐵甲戰馬模型叮當作響。

愚不可及!他冷眼睨向付俊,賈複大人是殿下心腹之事,帝都權貴有誰不知道?如果炎思衡真的在杜伊夫根出了意外,明日彈劾殿下的奏章就能淹了參眾兩院!更何況樞密院的荀休若與炎思衡也是關係匪淺,你認為這能瞞得住那條毒舌?窗外暴雨驟急,他轉身時腰間玉玨撞出清響,更何況——

他突然逼近付俊,折扇挑起對方下巴:那日郡主生辰宴,你搭訕王元瑛未果反被當眾羞辱,此刻攛掇殿下出手,究竟是為公......扇骨驟然收緊,還是為私?

付俊踉蹌後退撞翻博古架,名貴瓷瓶碎成齏粉。他顫抖的手指指向李永泰,鑲金衣袖上的孔雀翎毛簌簌飄落:殿下明鑒!永泰他......

夠了!

劉文暴喝聲如驚雷炸響,案頭燭火應聲熄滅。黑暗中隻聞他粗重的喘息,良久才重新點亮火折。搖曳的光暈裡,他蒼白的麵容宛如惡鬼:永泰,接著說。

李永泰整了整微亂的衣襟,從袖中抽出一卷畫像。畫中劉芷兮策馬挽弓的英姿被燭光鍍上金邊:殿下可知,當年大皇子是如何深得陛下信任,百年來第一個以皇子的身份兼任總督之位?他指尖輕點畫中女子腰間玉牌,不僅僅是靠沙場軍功,更是靠著關愛百姓的仁德之名。

他突然撕碎畫像,紙屑如雪紛飛:如今北明儲位空懸,殿下若在此時沾染屠戮功臣的汙名......碎紙落在他攤開的掌心,便是將太子之位拱手讓人。

驚雷撕裂天際,劉文瞳孔驟縮。他仿佛看見炎思衡的陌刀架在頸側,而龍椅上的劉武正對著他冷笑。那你說該如何!他猛然掀翻沙盤,黃銅戰艦滾落滿地。

李永泰踏過滿地狼藉,將一枚黑子按在棋盤天元:殿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豬,總是要先喂肥了,再殺。他嘴角勾起殘忍弧度,等殿下榮登太子之位,繼承大統的那日,不要說炎思衡——棋子重重叩擊,便是他背後那位晉國公,也要跪著舔殿下的靴底!

劉文呼吸陡然粗重。幻象中,劉芷兮褪去冷傲外衣,正倚在他懷中嬌笑,而階下炎思衡渾身血汙,鎖鏈穿透琵琶骨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他喉結滾動,抓起案頭冷茶一飲而儘:傳令賈複,小絆子可以下,但彆臟了本王的袍角。

殿下聖明!李永泰躬身時,朝麵色鐵青的付俊投去譏諷一瞥。

……

李永泰和付俊兩人是劉文手下的最重要的心腹幕僚、左膀右臂,在帝都也是出了名的年輕才俊。尤其是李永泰,更被譽為“千年一出的絕頂人才”,和當時被稱為“王佐之才”的荀文若並稱“帝都雙驕”,就知道李永泰的實力和名氣。日後成為炎氏重臣的荀文若,在回顧年輕往事時,也曾坦言:“劉文手下最讓我感到畏懼和警惕的人就是李永泰。”,而他的哥哥,就是那個因為炎思衡上位,被趕去遊騎兵第五師的李永肅。

至於這個付俊,就是那個在生日宴會上被王元瑛狠狠羞辱了一番的家夥俊。他是參議院副議長——文平候付乾的獨子,自幼聰明伶俐,飽讀詩書,同時也是個極具文藝氣息的年輕人。他出身高貴的付氏一族,父親又是劉昂手下的重臣,所以自小經常和父親進宮,所以和劉文自小就熟識。由於他的脾氣秉性和劉文十分相似,因此兩人關係極為要好,也是第一個投靠劉文的世家子弟,因此他也深得劉文信任和重用。

雖然兩人都是劉文手下的重要幕僚,但兩個人的關係卻勢同水火。李永泰看不起付俊什麼本事沒有,卻自命清高,自以為是,溜須拍馬,還常常誤導劉文;而付俊則看不起李永泰出身寒門,同時又嫉妒他的才乾,因此兩人的意見往往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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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如注,董初宰的馬車碾過青石板路的聲響格外沉悶。這位尚書令掀開車簾,蒼白的麵容被閃電映得如同鬼魅:聽說董休昭那孽障投奔了炎思衡?他指尖撚動冰晶,車廂內溫度驟降。

隨從凍得牙齒打顫:是、是......據說是給遊騎兵當情報參謀......

董初宰突然笑出聲,冰霜順著他的指尖爬上馬車雕花,當年他燒族譜的時候是何等硬氣,現在卻要去給人當狗?他彈指擊碎車窗上凝結的冰花,告訴暗樁,不必費心盯著這廢物——冰晶在掌心凝成董休昭的微型雕像,螻蟻再怎麼蹦躂,也逃不過寒冬。

……

暴雨衝刷著中央大街的青石板,李永泰的油紙傘掠過總理府燙金牌匾。粗麻傘骨在狂風中吱呀作響——這寒酸物件與他洗得發白的青衫倒是相配。閣樓頂層,付俊的金絲蟒紋袖口掃過紫檀案幾,將密信塞進信鴿腳環時,翡翠扳指在燭火下晃出森森綠光。

付公子倒是好興致。

李永泰抖落傘上雨珠,廉價桐油味混著雨腥在室內彌漫。他懷中《帝策論》的羊皮封麵上還沾著墨汁,與付俊案頭那本金箔包邊的《世家譜係》形成刺眼對比。深更半夜還這麼操心政務?他指尖狀似無意地撫過書頁間夾著的信箋——粗麻紙上的龍首私印,在付俊鑲著南海珍珠的密函旁像個卑賤的乞丐。

付俊猛地攥緊袖中鑲金匕首,強笑道:嗬,李永泰你不也是......他刻意掃過對方磨破的布靴,寒門子弟爬上這個位置不容易吧?夜裡還要當值,真是辛苦。鎏金香爐騰起的龍涎香霧中,他脖頸上祖傳的玉墜泛起幽光——那是付家六百年前受封侯爵時,太祖親賜的信物。

噓——

李永泰的竹骨折扇突然抵住他咽喉,廉價竹片刮過付俊綴著東珠的衣領:你猜,如果殿下知道參議院付家的獨子,暗中勾結賈複,欲假傳殿下的意思除掉炎思衡......他嗅著對方衣料間千年沉香的味道,那是付家掌控的海外區商路特供,是你這參議院副議長的獨子死得慘,還是你付家……

驚雷炸響,付俊踉蹌撞上窗欞。信鴿撲棱著消失在雨幕中,羽翼掃落他發冠上的鸞鳥金簪。李永泰慢條斯理地燒毀密信,火光將他洗得發白的衣襟染成血色:明天一早,我要在殿下書房見到請罪的文書。他碾碎灰燼,任由黑屑落在付俊價值千金的華服袍角之上,記住——

折扇突然劈開香爐,金箔《世家譜係》在火星中蜷曲成灰,蛆蟲披上金縷衣,也改不了吃屎的本性。

暴雨吞沒了遠去的腳步聲。付俊顫抖著拾起燒焦的書頁,突然將半枚香丸捏碎在掌心——那是從李永泰破舊香囊裡順來的清心散。寒門賤種才用的劣質藥草味,混著他嘴角咬出的血腥在舌尖炸開。

好個李永泰......他蘸著血在焦紙上勾畫毒陣圖,窗外閃電照亮他眼底癲狂,等本公子把你們這些寒門蛆蟲都弄成廢人,看誰跪著舔世家靴底!鑲金匕首狠狠紮進案麵,刀柄鸞鳥的眼睛正對著暴雨中的軍部大樓——那裡隱約可見幾名哨兵巡夜的燈火。

蒸汽座鐘的滴答聲中,付俊突然神經質地笑起來。他想起十歲那年,父親指著朱雀門外淩遲的寒門貪官說:看見了嗎?下等人就像野草,長得再高...當時劊子手的砍刀正將那人手指一根根剁下,也要用世家的鐵犁碾成爛泥。

……

三日後,帝都校場。

1000名遊騎兵騎陣如林,玄鐵鎧甲在烈日下泛著幽光。張文遠策馬掠過方陣,陌刀劃過空氣發出龍吟般的嗡鳴。突然,所有騎兵齊刷刷亮出改良型火銃,黑洞洞的槍口隨著旗語同時轉向——赫然是應對沙漠風暴的環形防禦陣!

觀禮台上,薑衛猛然起身,玄色大氅被狂風掀起:好一個鐵壁輪射!他眼中迸出精光,炎思衡!

末將在!年輕總旗赫然出列,這個陣法就是用駱駝為盾,三排輪換裝填,以提升火銃的設計頻率!他用手輕拍了拍身側的駝峰,那畜生竟身披倒刺鐵甲,儼然是活體戰車。

薑衛拍掌大笑,目光掃過正在演示沙地衝鋒的張儁乂。隻見那精瘦漢子帶著三百輕騎忽聚忽散,馬蹄裹著特製布套竟悄無聲息。他們像沙漠毒蠍般蟄伏,又似沙暴驟起時突襲,眨眼間便將草人陣撕成碎片。

薑衛見此,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沒給你父親丟臉。”隨後突然按住他肩甲,力道大得能捏碎核桃:小子,沙暴能吞千軍萬馬。他的眼神掃過校場角落幾個眼神閃爍的文吏,但有些東西,比流沙更致命。

……

當夜,遊騎兵駐地。

炎思衡摩挲著自己的佩劍,帳外突然傳來三長兩短的鷓鴣啼。荀文若閃身入帳,抖落滿肩星光:董初宰的暗樁在盯著我們,倒是劉文那裡沒什麼動靜。他展開密信,血色徽記刺痛人眼。

帳外狂風呼嘯,火把將炎思衡的影子拉得老長。他望著沙盤上蜿蜒的黑蠍穀,突然對荀文若道:傳令各部,行軍路線依舊按原計劃推進。指尖輕點沙漠腹地,這次出征是關乎北明國運的一戰,我們不能這是時候起內訌——雖然現在沒什麼消息,但敵在暗,我們在明,還是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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