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張文遠的嘶吼從15米外傳來。這位使猛將竟直接從相鄰雲梯縱身躍下,精鐵脛甲在墜落中連續踢碎3個燧石鎮士兵的頭顱。他在空中旋身甩出拿在手中的繩索精準地纏住炎思衡的腰鎧。
兩人重重砸進屍體堆的刹那,張文遠用後背承受了八成衝擊力。他咳著血沫將炎思衡推到相對完好的城牆凹槽裡,反手抽出佩刀貫穿兩個撲來的守軍:“軍醫呢!!他媽的軍醫死哪去了!!”
“省點力氣罵街。”炎思衡扯下碎裂的胸甲,露出左肩已經被毒針貫穿而發黑的傷口。
“大人你的傷!”
“暫時還死不了。”炎思衡撕開披風布料,齜著牙隨意裹了裹,便用指尖蘸著血在牆磚上畫出簡易戰局圖:“西大門已經打開,趕緊讓張儁乂帶人繼續衝擊內城,你親自去東段督戰——那裡藏著的幾百張硬弩還沒啞火。”
高孝伏的身影恰在此時衝破火幕,這個巨漢渾身插著七支斷箭,卻仍用門板寬的後背為炎思衡築起人肉盾牌。“荀參謀長讓我帶來的。”他一邊拋來浸過藥酒的繃帶,一邊隨手用陌刀將三個突襲者劈成兩截。
……
城牆缺口處堆積的屍體已經漫過馬鐙。杜伊夫根士兵用長矛挑著同伴的殘肢作為盾牌,他們的脛甲在月光下泛著青苔般的色澤。北明輕騎兵的彎刀輕而易舉的切開這些士兵的鎧甲——雖然杜伊夫根擁有優質的礦石,但是他們本土的鍛造技術卻遠不及北明,隻有杜伊夫根精銳的軍隊采用配發來自特恩蘭特的優質鎧甲。
“東南段磚縫在滲沙!”荀文若眼光毒辣,手中的白玉扇指向城牆某處。10名披著濕牛皮甲的士兵如同鬼魅般貼牆疾行,將裹著火油布的陶罐放在滲沙的牆角處。
當火把引燃導火索時,10米寬的城牆在沉悶的轟鳴中隆起,那些被高溫熔化的鐵水沿著磚縫蜿蜒如赤蛇,瞬間熔斷了牆體內的鑄鐵骨架。崩塌的斷垣後,300名燧石鎮新兵呆望著手中發黴的軍糧——他們被安排在藏兵洞本是為躲避箭雨,此刻卻成了活埋的囚籠。
正在此時,占領東南角城樓的北明士兵突然傳來三長兩短的號角聲——這是遊騎兵提前約定的總攻信號。炎思衡提前佩劍,顧不得身上有傷,突入敵群,劍鋒掠過之處,7杆火繩槍應聲而裂。失去遠程武器的守軍被迫展開白刃戰,卻發現北明人的彎刀遠比他們想象得更加鋒利。
“放!”隨著炎思衡的暴喝,十二支火箭劃過夜空。燃燒的刀鋒瞬間點燃城牆酒漬,來自安納托利亞的葡萄酒化作衝天火浪。那些還在用蠍尾鉤頑抗的守軍驚恐地發現,淬在鉤尖的蛇毒遇到火焰竟揮發成紫色毒霧!
“黎凡特的雄鷹啊!”某個百夫長試圖重整陣型,話音未落就被三名遊騎兵的倒鉤箭貫穿胸腔。箭杆上綁著的銅哨在風中發出淒厲尖嘯,嚇得剛集結的守軍再次潰散。
當燧石鎮僅剩的守備隊副將的頭顱滾落城頭時,戰場出現了刹那的寂靜。這位身經百戰的老將至死緊握斷劍,脖頸處的切口平整得能映出星光倒映著張儁乂染血的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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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燧石鎮守備隊的哀嚎撕裂夜空。這些自幼聽著杜伊夫根不可戰勝傳說長大的士兵突然發現,他們誓死守衛的城牆豁口處,正湧入無數燃燒的彎刀。300年未曾陷落的燧石鎮,第一次在月光下顯露出衰老的褶皺。
當第一個逃兵扔掉武器跳下城牆時,崩潰如同多米諾骨牌般擴散。發狂的燧石鎮守軍互相踐踏著衝向最後的希望——南門。
炎思衡抹去嘴角滲出的黑血,他的左臂因毒素已經無法持劍。高孝伏立刻用浸過藥酒的繃帶纏住年輕總旗的傷口,這個沉默的護衛始終保持著三步的距離,雙刀始終滴著血。
“傳令張儁乂鎖死東、西、北三座城門,張文遠輕騎繼續截殺潰兵。”即使受傷,炎思衡依舊在指揮全局。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3000名北明輕騎兵展開了最後的楔形衝鋒。一匹匹戰馬踏著屍體堆成的斜坡躍入城內,馬鞍兩側的火油囊在顛簸中不斷潑灑。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時,燧石鎮的主街道已化作火焰長河。
炎思衡的佩劍終於不堪重負,在劈開第七麵盾牌後斷成兩截。他順勢抄起地上的火繩槍,用槍托砸碎某個弩手的顴骨,滾燙的槍管在敵人臉上烙出焦痕。高孝伏的彎刀立刻補上缺口,這個魁梧的護衛,正在用血肉為將軍築起最後防線。
隨著精鋼絞索的崩斷聲,這座三百年未陷的堅城徹底洞開。此役,北明陣亡973人,燧石鎮2萬守軍僅存300人被俘。當黎明第一縷陽光照亮城頭時,幸存的遊騎兵正在清點戰利品:600桶未開封的火藥、12架完好的蒸汽床弩、以及地窖裡足夠5萬大軍食用半年的熏肉——正是杜伊夫根大公為黎凡特防線準備的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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