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熔爐烽煙(中)_鐵火權輿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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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熔爐烽煙(中)(1 / 1)

殘陽將鷹喙崖染成熔鐵色時,馬成嗅到了沙海深處飄來的血腥氣,他屈膝蹲在沙丘陰影裡,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雷鳥銃的散熱槽。這是北明新式火銃通體泛著黑曜石般的光澤,銃身蝕刻的雷鳥圖騰振翅欲飛,螺旋紋路從槍管一直延伸到尾部散熱孔——光是拎在手裡,就比杜伊夫根那些笨重的火繩槍輕了一半。他突然聽見金屬磕碰的脆響,扭頭看見兄長馬武正在倒懸水囊,將最後幾滴清水澆在滾燙的沙地上。

“大哥,你瘋了嗎?”馬成一把扯住馬武的護腕,鎖子甲刮得掌心生疼。那點珍貴的水珠還未觸地便化作白霧,便在蒸騰的熱浪裡似乎勾勒出了遠處鷹喙崖猙獰的輪廓。

馬武布滿老繭的手指撚起一撮燙手的黃沙,沙粒從指縫漏下時竟在半空爆出火星:“看到沒?這鬼地方的沙子連都渴瘋了。”他的眼光掃過遠處突兀矗立的玄武岩山體,暗紅色岩層在熱浪中扭曲如巨獸脊背,“即使當年在韃靼的沙戈壁啃了三個月仙人掌,也沒見過這麼邪性的地方。”

馬成啐出口中混著沙礫的血沫,牛皮護腕重重磕在雷鳥銃上。馬武的一席話讓他想起3天前在船艙裡的場景——當陳長文推著按照董休昭的信息,全還原的杜伊夫根沙盤撞開帳簾時,他一眼就看到了鷹喙崖的模型正泛著詭異的磷光——這座突兀矗立在沙漠中的玄武岩山體,實則是遠古火山噴發形成的天然堡壘——東側斷崖如鷹喙探入乾涸的赤水河故道,西麵蜂窩狀的洞穴群蟄伏在風蝕岩柱背後,正是沙漠行軍必經之路的死角。

“東側的斷崖直插赤水河故道——”荀文若的白玉折扇“唰”地展開的刹那,一縷裹著沙粒的風正撞碎在扇麵之上,“八百年前火山噴發時,岩漿把河道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他手腕一翻,扇麵陰影掃過西麵蜂窩狀的洞穴群,“至於那些風蝕的岩柱……各位可聽過沙漠裡的‘魔鬼之歌’?”

帳中將領們不自覺地屏住呼吸。荀文若的扇尖精準戳進岩柱模型的孔洞,一縷細沙順著縫隙簌簌流下:“每晚隻要有穿堂風穿過這些孔穴間,就能發出萬馬嘶鳴——而灰燼城的鐵騎無論想要快速進攻還是加緊撤退,這裡是必經之地。”

他忽然合攏折扇,玉骨相擊的脆響讓所有人眼皮一跳。扇柄重重戳進沙盤上蜿蜒的赤水河故道:“這裡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彼時馬成隻是用劍尖戳著沙盤冷笑:“炎家那混子小子倒是會挑墳場。”而此刻,雖然是夕陽西下,空氣中依然彌漫著燥熱的風灌進了鎖子甲縫隙,燙得他後頸微微發熱。遠處鷹喙崖的蜂窩洞穴在熱浪中若隱若現,宛如巨獸張開的咽喉。

馬武突然攥住他的肩甲,力道大得讓鐵片都吱嘎作響:“仔細聽。”老將的尾指劃過雷鳥銃的散熱孔,槍管竟在嗡鳴——不是沙漠熱風,而是幾公裡外鐵蹄叩擊岩層的發生的震顫。

兩人同時伏低身形。馬成舌尖嘗到鐵鏽味,這才發現後槽牙已咬出血來。他透過雷鳥銃的準星望去,夕陽下的沙海泛起水波般的幻影。

“炎思衡的情報沒錯。”馬武的眼中迸出精光,“他們果然會走赤水河的故道。”

馬成感覺雷鳥銃的胡桃木槍托已被掌心汗水浸透。他想起臨行前炎思衡將銃械交到他手中時,年輕人脖頸處的舊傷疤在火把下泛著青紫:“這是軍部最新研製的火銃,配發的新式子彈最高能破三重鐵甲,但射程極限320米——我要諸位用這距離,釘死在鷹喙崖的咽喉要道,不要一個活著的杜伊夫根潰兵離開那裡!”

此刻沙海儘頭騰起的煙塵已隱約可見雙頭獅鷲旗,馬成拇指扣上燧發機的瞬間,聽見身後岩洞中傳來兩萬伏兵調整呼吸的窸窣聲。交錯的地縫裡,雷鳥銃的散熱槽正將陽光折射成點點凶星。

……

前一天深夜,燧石鎮城牆上。

荀文若的白玉扇尖劃過沙盤,在標注鷹喙崖的位置敲出清脆聲響。陳長文抱著半人高的賬本靠在陰影裡,鏡片上浮動著城牆外新築的陷馬坑輪廓——那些用火山灰混著海沙澆築的尖刺,此刻正在月光下泛著慘白的光。

董休昭的護腕突然震起細密顫音,他反手從腰間鴿籠抓出4隻信鴿。暗青色那隻腳環係著張文遠營地的銅哨碎片,雪羽的綁著張儁乂斷箭的箭簇,而尾羽染血的正是埋伏在杜伊夫根暗樁錢克底的專屬信使,剩下的那隻是他安排在灰燼城的暗樁。

“照這個進度,天亮前能布完第三道防線。”陳長文的指甲在羊皮卷上劃出凹痕,後勤營的紅印密密麻麻蓋滿紙頁,就是箭矢。滾石和熱油的庫存……”

四張染著鴿血的密信在董休昭掌心展開。當他看到“艾什蒙德親率灰燼城主力”的字樣時,不由得麵色一沉,原本就冰冷的臉色顯得更加凝重。

“轟隆!”

西南角突然炸開的火光截斷了話音。眾人轉頭望去,數百個晃動的火把正從街巷湧向廣場,隱約能聽見杜伊夫根語的古老歌謠。荀文若“唰”地抖開白玉扇,扇骨間寒光閃爍:“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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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休昭趁機將密信殘片塞進炎思衡掌心,拇指在“艾什蒙德、5萬”的字樣上重重一按。腰間的信鴿籠同時飛起3道黑影,帶著加密戰報撲向不同方向的夜空。

“是送神祭。”炎思衡從箭垛陰影裡走出來,左肩纏著的新繃帶滲出墨綠色藥汁。他隨手彈飛沾在繃帶上的螢火蟲,藥汁的苦味混著硝煙在夜風裡散開:“麵包坊老約翰的孫女今天行成年禮,按他們舊俗得活祭少女——我讓後勤弄了十幾箱煙花過去。”

陳長文扶了扶滑落的眼鏡,看見北明士兵們正握著孩童的手點燃竹筒。當第一束火光竄上夜空時,爆開的紫色星雲裡突然墜下銀色流蘇——那是遊騎兵工匠特製的煙花,本是用作夜間作戰的信號彈。

“二十年前......他們就是這樣燒死了我的阿爾弗雷德!”老麵包匠突然跪倒在地,拳頭把沙地砸出深坑。他孫女戴著軍醫編的茉莉花環,在漫天金紅色火星裡又哭又笑,發梢還粘著爆破後的硫磺粉。

荀文若的白玉扇輕輕點過沙盤,眾人這才發現燧石鎮模型上插滿了麥穗狀的小旗。每麵旗杆都刻著細微的劃痕——那是陳長文帶著書記官徹夜統計的糧食發放點,精確到每個街口的孤兒數量。

……

熱浪在燧石鎮西北百裡的沙丘間扭曲成透明波紋,張文遠伏在駱駝刺叢中,黃沙色的偽裝布下露出半截望遠鏡。突然,30米外的沙地詭異地隆起——兩個渾身裹著蜥蜴皮偽裝的暗哨,正用蛇形軌跡向他匍匐靠近。

“東南方5公裡,重甲騎兵2萬,輕騎1萬,步兵3萬,還有部分攻城器械。”暗哨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從腰間皮囊掏出塊破碎的盔甲碎片,“看這紋章,是艾什蒙德的家族徽章,是灰燼城的軍隊沒錯。”

張文遠拇指抹過甲片上的雙頭獅鷲徽記,反手將染血的布條係在信鴿腳環上。這種信鴿是董休昭特訓的品種,即便在沙暴中也能直線飛向燧石鎮。

“老六,帶200人往流沙區撤。”他扯下偽裝布翻身上馬,三百輕騎的駝毛披風在熱風中揚起,“其餘人跟我玩場響尾蛇遊戲!”

當第一縷金屬反光刺破地平線時,張文遠的箭矢已破空而出。箭鏃上鳴鏑發出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鳴,300支淬毒弓箭從沙丘背麵傾瀉而出。灰燼城軍隊的皮甲上瞬間綻開紫黑色血花,中箭的戰馬發狂般將騎手甩下馬背。

“是北明的雜碎!”艾什蒙德的黃金麵甲彈開時,哢嗒聲混著咆哮。他座下戰馬披著鎖子甲人立而起,前蹄重重踏碎中箭親衛的頭顱:“左右翼包抄!我要用他們的腸子喂禿鷲!”

張文遠靴跟猛磕馬腹,戰馬揚起的沙塵在空中結成黃雲。他從箭囊抽出三棱箭,回身拉滿雕弓的瞬間,尾指在箭尾暗槽一勾——浸滿火油的箭簇遇風自燃,化作流星釘進敵軍糧草車的亞麻頂棚。

“往三號陷阱帶撤!”他故意將腰牌甩落在沙地。斥候們策馬從預設的流沙帶掠過,身後追擊的輕騎接連陷入死亡陷阱——那些被烈日曬化的琉璃砂泛著橙紅光芒,馬蹄觸及的瞬間就騰起青煙。

艾什蒙德鑲著紅寶石的護目鏡炸開裂紋,飛濺的鏡片在臉頰犁出血溝。這位暴躁的將領竟用帶倒刺的馬鞭抽打坐騎眼球:“追不上這群雜種,就把你們妻子孩子送去喂沙狼!”

張文遠瞥見煙塵中癲狂的身影,反手射出鳴鏑箭。青銅箭鏃在烈日下炸開刺目白光——這是通知燧石鎮的總攻信號。

“撤!快撤!”張文遠猛地勒緊韁繩,戰馬前蹄揚起丈高沙浪,“按總旗大人的計策,把他們引回燧石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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