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畜牲玩意，腦子都有病的。”塔納托斯罵了一句，顯然是被給氣壞了。
“好久沒有見到你罵人了。”赫柏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仿佛剛剛從一場漫長的沉睡中蘇醒過來。
塔納托斯聽到赫柏的聲音，猛地轉過頭，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和擔憂，“赫柏，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察覺到身體有哪些不舒服的地方？”
塔納托斯並沒有注意到赫柏的突然蘇醒，他的注意力完全被之前的事情所占據。
“看來我沉睡的這一段微小的時間，你察覺到了很多事情。”赫柏用雙手艱難地撐起身子，她的動作顯得有些遲緩，顯然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
儘管隻是一小段時間，但這段時間已經足以拖垮她的精神和體力，讓她感到無比疲憊。
塔納托斯見狀，連忙伸出雙手扶住赫柏，關切地問道：“你先彆亂動，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情等你恢複了再說。”
赫柏搖了搖頭，她的目光落在塔納托斯身上，“我現在已經是主神了，但我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事。”
她的語氣有些嚴肅，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塔納托斯聽了，心中不禁一緊，他知道赫柏一定是在突破心境的過程中遇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情況。
“在突破心境的時候，我忽然發現有什麼存在，在推動著我快速的晉升。”赫柏皺起眉頭，繼續說道，“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背後操縱著一切。”
幾分鐘前的心境，如同一團亂麻，纏繞在赫柏的心頭。
她環顧四周，目光所及之處，一片狼藉。就在剛才，她用儘全身的神力，瘋狂地破壞著周圍的一切。然而，這一切的努力似乎都隻是徒勞，沒有帶來任何實質性的改變。
赫柏靜靜地站在山峰之巔，這座山峰並非她所熟悉的奧林匹克神山。
對於那座神山，她再熟悉不過了，那是她人生中的第二個居所，承載著她無數的回憶和情感。
她緩緩走到山峰的邊緣，俯瞰著下方的景象。
在她的腳下，是俄特律斯山，這座山在泰坦神族統治時期曾是權力的中心，被視為舊神權的象征。
它的巍峨與奧林匹克神山不相上下，同樣令人心生敬畏。
“你好像很迷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在赫柏耳邊響起，仿佛穿透了她的靈魂。
赫柏猛地回過神來，凝視著眼前的女子。那是一個身穿黑色連衣裙的高挑女子，她的黑發如瀑布般垂落在雙肩上，黑眸深邃而神秘。
令人驚訝的是，她的麵貌與如今的赫柏竟然有七分相似。
“是，我的迷茫是對我往後要怎麼安排。”赫柏毫不掩飾地直麵自己內心的困惑。
女子幽冷的聲音在赫柏的識海中回蕩，精準地剖開她最隱秘的恐懼與掙紮：“穿越未知的世界，你的心態是害怕——你離開了自己的家人，離開了熟悉的一切，像被連根拔起的樹，根係還帶著故土的泥，卻再也無法紮回那片土地。”
“你痛苦得發瘋，日日夜夜都在想，哪怕拚儘一切也要回去。可當你用儘所有辦法，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於是你妥協了，想著——既然回不去，那就努力活下去，至少讓自己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過得好一點。”
“可命運從不給你喘息的機會。你剛站穩腳跟，就被卷入更大的漩渦——陰謀、背叛、戰爭……你被迫廝殺，被迫變強，被迫踩著屍骨往上爬。”
“而對於塔納托斯……”女子的聲音忽然低緩下來，帶著一絲憐憫，“你心疼他，同情他，甚至……超越了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情感。”
“可你知道，他不需要你的憐憫。他需要的是一個能與他並肩的強者，一個不會拖他後腿的盟友。”
“所以你拚命變強——為了自己，為了塔納托斯，為了你的母神，為了你的弟弟妹妹……你不敢停下，因為一旦停下，你就會失去一切。”
“而在所有的神明當中裡，塔納托斯是唯一一個……你願意毫無保留信任的人。”
“因為你們是同類，是同樣被命運拋棄的異鄉人。”
赫柏的呼吸微微急促，手指不自覺地攥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盯著識海中那道模糊的身影，冷冷打斷：“你說得沒錯。那麼，我的心魔，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沒時間在這裡耗。母神還在等著她，塔納托斯也在等她。她必須儘快突破主神之境，然後——殺回去！
至於那些神明？
赫柏的眼底掠過一絲猩紅。
來一個，殺一個。
來一群，屠一群！
心魔發出一陣冷笑：“我想說，你以為你突破主神之境就能改變一切嗎？那些神明不會坐以待斃，他們會想儘辦法來對付你。而且，你以為塔納托斯就真的毫無保留地信任你嗎？說不定哪天他也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背叛你。”
赫柏並沒有被心魔的挑釁所激怒，她的心境依舊如湖水一般平靜。她緩緩地開口說道：“如果他比我更強大，那麼他自然可以成為我的靠山；而若是我比他更為強大，那麼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成為他的依靠。”
心魔似乎並不滿意赫柏的回答，繼續糾纏不休：“你就如此天真地相信他嗎？彆忘了，人心難測，倘若有朝一日他背叛了你，你又該如何自處？”
“到那時，你不僅無法保護他，恐怕連你自己和你的家人都難以保全。你真的以為憑借你現在的實力，就能夠與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相抗衡嗎？”
麵對心魔的步步緊逼，赫柏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著內心漸漸湧起的怒火。
這個可惡的心魔，簡直就是在不斷地挑戰她的忍耐極限。
她並沒有讓心魔得逞，她的聲音依舊堅定而沉穩：“你休想用這些話來動搖我的決心。我對他的信任並非盲目，而是建立在彼此了解的基礎之上。”
“至於你所說的那些，不過是你的臆想罷了。如果你除了這些空話之外，再也拿不出其他實質性的東西，那麼我隻能用最直接的方式來戰勝你——以蠻力破除這該死的幻覺！”
心魔眼見無法撼動赫柏的信念，最終露出了一絲陰險的笑容，惡狠狠地說道：“好啊，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總有一天，你會為你的自負和狂妄付出慘痛的代價！”說完，心魔的身影如同煙霧一般，在空氣中漸漸消散，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赫柏閉上眼，平複了一下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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