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冥河水翻湧著,泛著不祥的幽光。
死亡之神塔納托斯的身影降臨在河畔。
早已等候在此的,是冥河女神斯提克斯,以及化作一道幽魂形態的安提戈諾斯。
“安提戈諾斯,”塔納托斯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如同冥界永恒的寒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管轄的區域,若出半點差池,後果自負。”
安提戈諾斯恭敬地低下虛無的頭顱,不敢有半句怨言。
塔納托斯隨即轉向一旁的斯提克斯,她的長發垂落,遮住了大半張臉,周身的河水氣息都帶著一絲顫抖。“好久不見了,斯提克斯。”
斯提克斯渾身一僵,像是被無形的枷鎖束縛。
她最怕的,就是麵對這位喜怒無常、力量深不可測的死亡之主。
“斯提克斯,”塔納托斯的語氣冷了幾分,帶著明顯的不悅,“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像個傻瓜一樣,被其他神明利用一次又一次。希望你的忠誠能選對地方。”
斯提克斯的頭垂得更低,像是做錯事的孩子,默默承受著他的訓斥,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
塔納托斯不再看她,目光投向冥界那片詭異的天空。
一輪暗紅色的太陽懸掛在那裡,散發著微弱而血腥的光芒。
若是有細心的冥界神明在此,便會發現,在那輪血日之側,有一團厚重的烏雲,正死死包裹著一個月亮般的輪廓,隱約間,有神秘的光暈在雲層後流轉。
赫卡忒……
她快要醒了。
塔納托斯的嘴角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弧度,輕輕歎了口氣。那歎息仿佛預示著一場即將席卷三界的風暴。
下一秒,他的身影如同被風吹散的煙霧,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原地,隻餘下冥河水依舊在嗚咽。
冥界深處,一間由黑色岩石砌成的密室裡。
珀耳塞福涅煩躁地踱步。
她白皙的手指撫過冰冷的石門,門上雕刻著無數扭曲纏繞的皺紋圖案,那是塔納托斯用施加的封印,每一道紋路都蘊含著令人頭疼的死亡之力。
“沒用的。”
一個清脆卻帶著幾分蒼老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珀耳塞福涅猛地回頭,隻見一個巴掌大小、由流動清水凝聚而成的沙漏正懸浮在半空中。
沙漏裡的水逆向流動,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那是克洛諾斯的意識。
“塔納托斯在創造與封印方麵的天賦,堪稱無與倫比,”克洛諾斯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他的思維模式,根本不是你能輕易破解的。放棄吧,哈迪斯既然敢把你關在這裡,就有十足的把握。”
“克洛諾斯,彆給我說這些風涼話!”珀耳塞福涅的語氣充滿了不服氣,她的眼底燃燒著焦急的火焰,“我要的是破開這扇門!我能清晰地感應到,提豐……提豐他快要蘇醒了!母神那邊一定很危險!”
“危險?”水沙漏發出一聲嗤笑,“珀耳塞福涅,拜托你用用你那被親情衝昏的腦子想一想。”
“以哈迪斯的智慧,再加上他對塔納托斯幾百年的了解,你覺得他會不知道塔納托斯藏在冥界最深處的秘密嗎?”
珀耳塞福涅的動作瞬間僵住,臉上的焦急被錯愕取代。
“這……”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法反駁。
“你彆忘了,”克洛諾斯的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一絲陰謀得逞的得意,“冥界的控製權,塔納托斯早就從尼克斯那個老女神手裡悄無聲息地竊取了大半。現在的冥界,他才是真正的無冕之王。”
“哈迪斯?赫卡忒?他們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罷了。”
“至於那兩位原始神……”沙漏的語氣裡充滿了輕蔑,“厄瑞波斯和塔爾塔洛斯,手上能剩下的權力,少得可憐。”
珀耳塞福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
她從秘密合作夥伴那裡得到的情報碎片此刻在腦海中拚湊起來:提豐攻入冥界時,冥界的三大原始神。
尼克斯、塔爾塔洛斯、厄瑞波斯,被法則強行轉移到了未知空間。
如今,尼克斯是第一個逃出來的,但元氣大傷。隨後塔爾塔洛斯也回來了,卻因傷勢過重,被法則直接判定為沉睡狀態,至今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