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晨微微搖頭,聲音還有些沙啞虛弱:“好多了……是你……救了我?”她顯然還記得昏迷前的一些片段,尤其是餘多背著她一路血戰的情形。
餘多點點頭,簡單將之後發生的事情,包括黃河遇襲、淩汛、發現彆院、潛入寒牢、最終找到朱炎果為她驅毒的過程說了一遍,隻是略去了其中許多驚心動魄的細節和那神秘青衣人的數次出手。
伊晨靜靜地聽著,雖然餘多語氣平淡,但她能想象到其中的艱難與危險。尤其是聽到餘多為了救她,毅然跳入那恐怖的寒液深坑時,她的眼圈微微泛紅,纖手下意識地抓緊了袍角。
“謝謝你……餘大哥……”她低下頭,聲音微不可聞,帶著一絲哽咽。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餘多溫聲道,“你是因為我才被卷入這場災禍,是我連累了你。”
伊晨搖搖頭,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忍住,隻是輕輕歎了口氣,目光望向溶洞深處那隆隆的水聲方向,帶著一絲憂慮:“這裡……是哪裡?我們安全了嗎?”
“暫時應該是安全的。”餘多道,“那彆院的人應該想不到我們通過寒潭下的水道到了這裡。而且此地環境特殊,對我功法有益。你剛驅除寒毒,身體虛弱,正好在此調養幾日。”
他頓了頓,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伊晨,有件事我必須問你。那些抓你的人,尤其是那個穿墨綠袍子的人,他們似乎想用你舉行某種儀式?他們到底想做什麼?還有,他們口中的‘種子’又是什麼?”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疑問。幽冥道和嵩山派如此大動乾戈,絕不僅僅是為了抓一個藥王村遺孤那麼簡單。
伊晨聞言,身體微微一顫,臉上掠過一絲恐懼和後怕。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下定決心,最終抬起頭,看著餘多,眼神變得堅定。
“他們……是想抽取我體內的‘神農本源’。”
“神農本源?”餘多一愣,這個名字他從未聽過。
“嗯。”伊晨點點頭,聲音低沉卻清晰,“這是我藥王村伊氏一族代代相傳的最大秘密。傳說先祖曾於上古時,得神農氏遺澤,血脈中蘊含一絲微弱的生命本源之力,對於培育靈藥、化解萬毒有著先天優勢,甚至……據說對修煉某些邪功、煉製詭異丹藥有著難以想象的作用。”
“所以,他們抓你,是為了這‘本源’?”餘多恍然大悟,同時又感到一陣寒意。懷璧其罪!
“是,也不是。”伊晨眼中閃過一絲困惑,“那墨綠袍人,應該是西域星宿派的高手,精於毒術和邪法。他們似乎是想以我的身體為媒介,結合此地的極寒環境,布下邪陣,將‘神農本源’之力激發並轉化,用於滋養或者煉製什麼東西……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但感覺很邪惡,很可怕……”
她說著,身體又微微發抖起來,顯然那段經曆給她留下了極深的陰影。
餘多連忙渡過去一絲平和的真氣,安撫她的情緒。星宿派?又是這個陰魂不散的邪派!他們與嵩山派、幽冥道勾結,到底在圖謀什麼?需要用到如此珍貴的“神農本源”?
“那‘種子’呢?”餘多追問。
伊晨搖搖頭:“這個我也不明白。他們似乎認為‘種子’在你身上?或者與你有關?”
在我身上?餘多更加疑惑。他身無長物,除了……玄冥真氣?《幽朔筆錄》?還是……其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
迷霧重重,但至少有了方向。敵人的目標很明確,一是伊晨的“神農本源”,二是可能存在於自己身上的所謂“種子”。
“我明白了。”餘多沉聲道,“此地不宜久留。等你傷勢稍好,我們必須儘快離開,前往衡山。隻有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才能從長計議。”
伊晨乖巧地點點頭,此刻的她,無比信任眼前這個屢次將自己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少年。
接下來的兩日,兩人便在這與世隔絕的地下溶洞中暫居下來。餘多一邊守護,一邊借助幽泉寒意修煉鞏固,實力穩步提升。伊晨則安心調養,藥王村的底子和朱炎果殘留的陽和藥力讓她恢複得很快,已能自行活動。
第三日清晨,餘多決定探索溶洞另一端的水聲來源,尋找出路。
他讓伊晨在原地等待,自己則沿著地下河,向著水聲轟鳴處小心前行。
穿過數個岔洞,水聲越來越大,空氣中水汽彌漫。最終,他走出了溶洞,眼前景象讓他豁然開朗!
前方是一條更為寬闊浩蕩的地下暗河,河水奔流,注入一個巨大的地下湖泊。而湖泊的對岸,隱約可見天光!似乎有出口!
他心中大喜,正欲返回帶伊晨過來。
突然!
他的目光凝固在湖泊岸邊的一片沙灘上。
那裡,赫然躺著三四具屍體!
看服飾,似乎是嵩山派的弟子!而且死亡時間不超過一日!
餘多心中猛地一沉!
嵩山派的人……竟然找到這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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