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過稀疏的林木,驅散了些許夜的寒意,卻驅不散彌漫在幾人之間的凝重與疲憊。
經過一夜奔逃廝殺,眾人皆是內力耗損,身上帶傷,尤其是餘多和令狐衝。餘多強行催動幽泉晶石的後遺症開始顯現,丹田隱痛,經脈也因過度負荷而灼痛不已,左臂的傷口雖經包紮,依舊隱隱作痛。令狐衝則臉色蒼白,氣息雖竭力平複,但那絲不易察覺的虛浮感卻瞞不過餘多敏銳的靈覺。
“必須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療傷調息,否則再遇到追兵,我們毫無反抗之力。”餘多沉聲道,目光掃視著周圍荒涼的環境。
陸大有指著前方隱約可見的一個小山頭道:“大師兄,餘兄弟,我記得來時路上似乎看到那邊山腰有座廢棄的山神廟,甚是偏僻,或許可以暫避。”
“好,就去那裡!”令狐衝點頭,又灌了一口酒,強行提振精神。
幾人互相攙扶著,小心翼翼地向著那座荒廟行去。果然,在半山腰的密林深處,找到了一座早已荒廢、殘破不堪的小廟。廟門歪斜,蛛網遍布,神像倒塌,到處積著厚厚的灰塵,但至少能遮風擋雨,且視野開闊,易於觀察山下動靜。
仔細探查確認廟內及周邊並無埋伏後,幾人這才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
嶽靈珊和陸大有簡單清理出一塊乾淨地方,讓餘多將依舊有些虛弱的伊晨安頓好。伊晨服過藥後,精神稍好,但經曆了連番驚嚇,此刻安全下來,倦意上湧,很快又沉沉睡去。
“餘兄弟,你的傷……”令狐衝看向餘多仍在滲血的左臂。
“皮肉傷,不礙事。倒是內力消耗過巨,需要儘快調息。”餘多搖搖頭,目光卻落在令狐衝看似無事、實則氣息不穩的內傷上,“令狐師兄,你……”
令狐衝灑脫一笑,擺擺手打斷他:“老毛病了,不打緊。你先療傷,我和大有、小師妹為你護法。”
餘多見他不願多言,也不便再問,點了點頭,盤膝坐下,從懷中取出莫大先生所贈的衡山派療傷聖藥“九轉熊蛇丸”,服下一粒。丹藥入腹,立刻化為一股溫和醇厚的藥力散向四肢百骸,開始滋養受損的經脈,緩解丹田的刺痛。
他屏息凝神,意守丹田,開始運轉玄冥真經的心法。至陰至寒的內力緩緩流動,如同冰河解凍,雖緩慢卻堅定地修複著身體的損傷。幽泉晶石沉寂下去,不再有異動,隻是靜靜地散發著絲絲縷縷的精純寒氣,被玄冥真氣一絲絲地煉化吸收。
令狐衝看著餘多進入物我兩忘的修煉狀態,周身隱隱散發出淡淡的寒氣,連身旁的灰塵都似乎被凍結,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驚異和探究。他能感覺到餘多修煉的功法極其特殊且霸道,其寒氣的精純程度,遠超他所知的任何陰寒類武學。
他暗自搖了搖頭,不再關注餘多,自己也走到廟宇另一角,背對著眾人坐下。他從懷中又掏出那個酒壺,卻沒有再喝,而是眉頭微蹙,左手下意識地按在了自己右胸下的某處穴位,指尖微微發力,似乎在忍受著什麼痛苦,臉色又白了幾分。
嶽靈珊擔憂地看了一眼令狐衝的背影,小聲對陸大有道:“六猴兒,大師兄他……是不是又……”
陸大有歎了口氣,憨厚的臉上滿是憂慮,壓低聲音道:“怕是剛才動手又引動了舊傷……師娘說過,大師兄這傷最忌與人動手,尤其忌諱動用高深內力……可剛才那種情況……”
嶽靈珊咬了咬嘴唇,眼中滿是心疼和無奈:“都怪爹爹……要不是他……”她話未說完,似乎意識到失言,趕緊閉口,隻是擔憂地看著令狐衝微微有些顫抖的背影。
令狐衝似乎聽到了他們的低語,沒有回頭,隻是聲音略顯沙啞地道:“我沒事。小師妹,大有,你們也抓緊時間調息,恢複內力。追兵未必不會找到這裡。”
“哦。”嶽靈珊和陸大有應了一聲,也隻得壓下擔憂,各自坐下運功調息。嶽靈珊修煉的是華山派正宗內功“混元功”,氣息中正平和。陸大有所練則是偏重外功的“伏虎功”,氣息渾厚霸道。
破廟之中,暫時陷入了寂靜,隻有幾人悠長或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時間一點點流逝。
餘多沉浸在深層次的調息中。“九轉熊蛇丸”藥力化開,配合玄冥真經強大的修複能力,他受損的經脈正以驚人的速度被滋養、修複,丹田的刺痛感也逐漸減輕。更讓他驚喜的是,經過之前強行溝通幽泉晶石核心、險死還生的經曆,他發現自己對玄冥真氣的掌控似乎更加精妙了一絲,與那枚神秘晶石之間也隱隱多了一分難以言喻的微弱聯係。雖然依舊無法主動驅動其核心力量,但平時煉化其散逸寒氣轉化為自身內力的速度,似乎快了一分。
不知過了多久,餘多感覺內力恢複了七八成,傷勢也好了大半,便緩緩收功,睜開了眼睛。
隻見對麵角落的令狐衝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但按在穴位上的手指已經放下,臉色雖然依舊有些蒼白,但氣息卻平穩了許多,隻是眉宇間那縷若有若無的鬱結之氣似乎更深了。他顯然是用某種特殊的方法暫時壓製住了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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