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王承嗣詳細地向韓澈介紹了當時的情況。
“當時漕船靠岸後,劉三帶著民夫開始卸糧,每卸下一批,都會有人點數記錄。等所有糧草都卸完,核對數量無誤後,才開始運往倉庫。可就在運輸的過程中,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到了倉庫門口,數量就少了三千石。”
韓澈一邊聽,一邊在腦海中還原當時的場景。
“運輸途中,有沒有出現什麼異常情況?比如有人中途離開,或者發生了什麼意外?”
“異常情況?”王承嗣回憶了一下,“聽說當時有幾個民夫說身體不舒服,提前離開了。不過這也很正常,乾重活累了難免會不舒服。”
“那幾個民夫現在在哪裡?”韓澈問道。
“已經回各自的家鄉了。”王承嗣說道,“我派人去他們家鄉調查過,都說他們在家務農,沒發現什麼異常。”
韓澈點點頭,心中的疑慮越來越深。
這起糧草失蹤案,看似毫無頭緒,實則處處透著詭異。
每一個環節都看似正常,可就是在這些正常的環節中,三千石糧草不翼而飛了。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漕運碼頭。
碼頭岸邊停靠著幾艘漕船,工人們正在忙碌地裝卸貨物。
遠處,幾個衙役正來回巡邏,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情況。
“就是這裡了。”王承嗣指著岸邊的一塊空地說道,“當時糧草就是在這裡卸下的,然後從這條小路運往倉庫。”
韓澈走上前,仔細地觀察著地麵。
經過半個月的風吹雨打,地麵上的痕跡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但他還是能隱約看到一些車輪碾壓過的印記。
他沿著小路緩緩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觀察。
小路兩旁長滿了雜草,右側不遠處是一條小河,河水渾濁,看不到底。
“倉庫就在前麵。”王承嗣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大院子說道。
韓澈走到倉庫門口,隻見倉庫大門緊閉,門口有兩名衙役看守。
他繞著倉庫走了一圈,發現倉庫的牆壁很高,上麵沒有任何攀爬的痕跡。
“當時糧草運到這裡的時候,發現數量不對?”韓澈問道。
“是的。”王承嗣說道,“當時負責接收糧草的倉庫管理員清點數量時,發現少了三千石,立刻就上報了。”
韓澈沉思片刻,說道:“大人,我有一個疑問。如果糧草是在運輸途中失蹤的,那麼在這麼短的距離內,對方是如何將三千石糧草轉移走的?而且還不被人發現?”
王承嗣歎了口氣:“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所以我才找你來幫忙,你小子鬼點子多,說不定能解開這個謎團。”
韓澈的目光落在了旁邊的小河上,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大人,那條河通向哪裡?”
“那條河是海河的支流,一直通向大海。”王承嗣說道。
“如果糧草不是被人陸運走的,而是通過水運呢?”韓澈說道,“小路右側就是小河,如果對方提前在河邊安排了船隻,趁著運輸的間隙,將糧草偷偷運上船,然後順流而下,這樣就不會被人發現了。”
王承嗣眼睛一亮:“有道理!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可是,當時運輸糧草的時候,河邊有衙役巡邏,對方怎麼敢在眼皮子底下動手?”
“這就需要周密的計劃了。”韓澈說道,“比如,先製造混亂,吸引衙役的注意力,然後趁機將糧草運上船。或者,收買巡邏的衙役,讓他們視而不見。”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三千石糧草不是一個小數目,需要大量的船隻和人手。對方能在短時間內完成轉移,說明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很可能是一個組織嚴密的團夥。”
王承嗣點點頭,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就麻煩了。這背後很可能牽扯到更大的利益集團。”
韓澈心中也清楚,漕運糧草失蹤絕非小事,如果處理不好,不僅王承嗣會受到牽連,甚至可能影響到邊塞的軍需供應。
“大人,我覺得可以從兩個方麵入手調查。”韓澈說道,“一方麵,重新審問漕運把頭劉三和當時的民夫,尤其是那些提前離開的民夫,說不定能發現新的線索。另一方麵,派人沿著小河往下遊調查,看看有沒有可疑的船隻或者糧草的蹤跡。”
王承嗣讚同地說道:“好!就按你說的辦。我這就派人去安排。”
他看著韓澈,眼中滿是讚賞:“韓公子,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如果能查清此案,我一定向朝廷舉薦你。”
韓澈連忙拱手說道:“大人謬讚,草民隻是儘己所能。能為大人分憂,為津門百姓做事,是草民的榮幸。”
心中卻暗自思忖,這起漕運糧草失蹤案,很可能和嚴鶴有關。
如果能查清此案,不僅能為自己報仇,還能借此機會打擊嚴鶴的勢力。
就在這時,一名衙役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神色慌張地說道:“大人,不好了!下遊發現了一艘可疑的船隻,船上裝載著大量的糧草,和失蹤的糧草規格一致!”
王承嗣和韓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喜。
“快!帶我們去看看!”王承嗣沉聲說道。
一行人急匆匆地朝著下遊趕去。
韓澈心中充滿了期待,他覺得,解開漕運糧草失蹤案的關鍵,就在這艘可疑的船隻上。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艘船隻背後,隱藏著一個更大的陰謀。
而他即將麵對的,是比嚴鶴更強大的對手。
這艘船上的糧草,究竟是不是失蹤的那批?
背後的黑手到底是誰?一場更大的風波,正在悄然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