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昨夜還魂露裡那些碎片——母親說“彆怕”時,背景音裡有儀器蜂鳴,有個女聲在喊“沈姐,數據要溢出了!”,那聲音像浸在溫水裡的玉,清泠泠的,和蘇晚星在遊戲裡的聲線重疊了八分。
“舊港燈塔,子時。”花娘抽回手,銀鈴在腕間晃出細碎的響,“帶著還魂露樣本,否則他們不會認。”她轉身時,紅裙掃過墨七新立的“亡魂安”碑,掃過阿錘蜷在草席上的睡顏——少年睫毛微顫,夢囈般喊了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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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的喉結動了動。
他彎腰撿起阿錘踢落的布偶,那是用舊麻袋片縫的老虎,眼睛是兩粒紐扣,針腳歪歪扭扭,是他昨天在破廟外的棗樹下,用最後半塊炊餅換了村婦的針線趕製的。
子時的舊港燈塔比想象中更破。
海風卷著鹹澀的潮氣灌進鏽蝕的鐵門,林澈踩過滿地貝殼碎屑,靴底發出細碎的“哢啦”聲。
終端機嵌在燈塔二層的石壁上,屏幕蒙著灰,他用袖口擦了擦,冷白的光立刻刺得人睜不開眼。
“滴——樣本匹配中。”機械音響起時,他的手在抖。
還魂露的琉璃瓶貼著掌心,裡麵那滴九色液體像活物般遊動,映得他虎口的國術刺青泛著幽藍。
數據流突然瘋狂滾動。
林澈盯著屏幕,瞳孔驟縮——那些綠色的代碼裡,竟浮出母親的臉!
“晚星,若你聽到這段話……”沈青禾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卻清晰得像就在耳邊。
她穿著白大褂,發梢沾著實驗室的冷霧,“告訴林澈,爸爸沒背叛理想,我們隻是不肯把兒子交給機器。”
林澈的膝蓋重重磕在石階上。
他想起父親林山出事那天,警笛聲撕開黎明,母親把他塞進壁櫥,塞給他那枚青銅牌:“小澈,藏好,誰都彆信。”後來警察說林山泄露了天工閣的“文明儲蓄計劃”核心數據,母親在葬禮上沒掉一滴淚,卻在第七天深夜,把自己鎖在書房,再沒出來。
“意識綁定確認:林澈.c.01β),權限解鎖:二級訪問。”
警報聲驟然炸響。
林澈猛地抬頭,終端機屏幕開始閃爍紅光,牆角的監控探頭轉了過來。
他撲過去拔數據線,餘光瞥見最後一幀畫麵——穿白大褂的年輕女人抱著文件哭泣,封麵上“親子意識同步實驗·終止報告”幾個字刺得他心口發疼。
那是蘇晚星,比遊戲裡的她更瘦,眼尾還帶著沒消的青腫,像被人打過。
“原來……她也失去了什麼。”他喃喃著,海麵上突然傳來刺耳的號子聲。
黑船破霧而來。
船首站著戴銀環的男人,火把映得他臉上的刀疤像條活物:“焚儘竊魂之賊!”船舷兩側擠滿手持長戟的嘍囉,鐵錨砸進沙灘的悶響,混著潮水聲,震得燈塔玻璃嗡嗡作響。
林澈反手把終端機裡的備份芯片塞進阿錘鞋底。
少年不知何時醒了,抱著布偶老虎站在樓梯口,眼睛瞪得圓圓的:“哥,他們要抓你?”
“回青梧鎮,找老瘸爺燒了我家祖祠賬本。”林澈蹲下來,幫阿錘係緊鞋帶,指尖在第三頁夾層的位置輕輕按了按,“第三頁夾層有地圖,記住,燒乾淨。”
“我不走!”阿錘突然撲過來抱住他脖子,帶著奶味的哭腔撞得他耳膜發疼,“昨天你說要教我打八極拳的,說等我傷好了去後山抓野兔……”
“小兔崽子。”林澈揉亂他的頭發,力氣大得幾乎要把人揉碎,“再不走,哥就把你綁在馬背上。”他扯過牆角的青騅馬,把阿錘舉上去,馬韁繩係在少年腰上,“跑起來,彆回頭。”
馬蹄聲濺起浪花。
林澈轉身時,黑船已經靠岸。
銀環男人的長戟劃破空氣,帶起腥風:“拿下林澈,取魂煉露!”
“想抓我?”林澈抹了把臉,把還魂露琉璃瓶砸在腳邊。
九色液體滲入沙粒,他踩著碎玻璃往前踏了一步,八極勁從丹田翻湧而上,“得問問老子腳下的路答不答應。”
地脈在腳下震顫。
燈塔的石磚縫裡滲出細沙,鏽跡斑斑的鐵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林澈仰起頭,海風掀起他額前的碎發,眼睛裡燒著兩團火——那是國術傳人骨子裡的野,是被係統碾碎又重新炸響的魂。
“來啊!”他的笑聲混著燈塔傾斜的轟鳴,“看看是你們的刀快,還是老子的拳……”
話音未落,整座燈塔的地基突然發出撕裂般的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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