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信息洪流湧入我的腦海——初代打印機的殘缺核心?
其影響令人震驚,此前難以想象的技術和曆史規模,暗示著一個遠比我想象中更重大的真相。
但我不能沉浸其中。
謝無衣站在我麵前,他的聲音如洪鐘般響起,宣布著審判。
“你憑借異端之力,擾亂既定秩序,玷汙神聖之道!”
我的雙腳閃爍著嘶嘶作響的閃電弧光,在花絡間跳躍,帶我掠過心之淵平靜的水麵。
被困在深處的那些失敗者的麵容倒影,似乎在扭動、注視著。
我迎上謝無衣的目光。
“那麼,也許‘道’本身就需要質質疑。”我反駁道,這句話是對他僵化世界觀的微妙試探,我知道這是對他真理感的一種攻擊。
一絲猶豫閃過謝無衣的臉龐,他的動作短暫停頓,周圍如雷的壓力瞬間減弱。
他怒目而視,但在局勢升級之前,忘言翁像幽靈一樣悄然出現在我們身旁,他的存在幾乎難以察覺。
他示意著兩杯茶,但我依然保持警惕。
他的茶中呈現出一幅景象,那是嚴世箴生命最後時刻的一瞥:年老體衰,被眾人包圍,他的聲音回蕩著,“放他們走……火不該被關在籠子裡……”這些話與謝無衣的信條截然不同,如同一記重拳擊中了他。
他的瞳孔顫抖,手中的戒尺也在顫抖。
他那正義的偽裝崩塌了,倒映在湖底那些失敗者嘲諷的麵容中,映照出他內心正在醞釀的風暴。
絕望使謝無衣的表情變得冷酷。
他發起攻擊,正心雷掌向我壓來,帶著審判和律法的重量。
他的氣勢強烈,試圖恢複他搖搖欲墜的信念。
作為回應,我靠近他。
用肩、用身,貼近、擠壓。
這就是策略,一種近身格鬥的風格。
像幽靈,像影子,緊緊纏繞。
微小的火花從我的腳底跳到水麵上,製造出虛假的熱信號和微弱的電磁場,擾亂了謝無衣的感官。
儲存的閃電扭曲了他對距離的判斷。
他出手過了頭。
簷影兒出現了。
一道光閃過水麵,洗脈古卷的碎片出現了:“用外部的災難來清洗自己的經脈。”這個線索讓我靈光一閃。
謝無衣的雷掌,他的攻擊正是我需要的災難。
我敞開防守,露出一個誘人的破綻,這是一場精心算計的賭博,引他來攻擊。
謝無衣被憤怒和困惑衝昏了頭腦,上鉤了。
空氣劈啪作響。
湖水沸騰了。
水中的倒影尖叫著。
他釋放出了他的終極攻擊。
世界變成了一場雷電與火焰的風暴。
我將所有的能量注入我的花絡,它們開始發出熾熱的光芒,在我皮膚下形成一個錯綜複雜的火焰網絡。
“來吧!看看誰才是真正的‘災難’!”
碰撞發生了。
雷電與火焰交織。
鏡麵湖破碎了,映照出謝無衣破碎的理想。
爆炸把我擊飛,我受了傷,但仍保持專注。
借著爆炸的勢頭,我一腳踢碎了謝無衣的徽章。
他的身份信息。
殘骸上刻著:“繼火體·703·待格式化”。
這是最後一擊。
這位正義的執法者竟是一個人造產物。
他的表情瓦解,眼神失去了焦點。
“所以……我隻是一個殘次品?”他喃喃自語。
“你不是殘次品,你隻是不肯醒來。”我說,儘管痛苦,但一股同情之情湧上心頭。
青冠使的聲音穿透了這一切,宣布我獲勝。
正式的、官方的。
試煉結束了。
接著,完整的洗脈古卷出現在我麵前,它的神木根散發著能量。
一個係統提示出現:`[跨源推演·中級]`。
又一層挑戰,又一次機會。
使者賜給我一枚玉質通行令牌。
當我轉身離開時,破碎鏡子的最後一塊碎片重新組合起來,一個未來的我從深處浮現:穿著火種營的披風,手持八極長槍。
他的目光與我交彙。
一種對未來的感覺壓在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氣,緊緊握住手中的玉牌,邁出了第一步,向著我的獎勵和尚未書寫的未來走去。
那奔湧入腦海的信息洪流,並非文字,也非圖像,而是一種近乎本能的認知。
仿佛一扇塵封億萬年的大門被推開一絲縫隙,門後是宇宙最底層的法則——萬物皆為印刻,萬物皆可追溯。
這“初代拓印者殘缺核心”,便是一把開啟這扇門的鑰匙,儘管它鏽跡斑斑,甚至連完整的形狀都沒有。
心之淵,這片倒映著無數失敗者扭曲麵容的鏡麵湖泊,死寂得聽不見一絲風聲。
謝無衣就站在湖心唯一的石台上,白衣勝雪,手中戒尺閃爍著森然的雷光,他便是此地唯一的天理與法則。
審判之聲如九天驚雷,轟然炸響,震得湖底萬千麵容都在痛苦地扭曲:“汝以異力亂道統,以私欲僭高位,今日當伏誅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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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字都蘊含著不容置喙的威嚴,仿佛言出法隨,要將林澈的存在從這片天地間徹底抹去。
然而,林澈隻是抬腳,踏上了那片光滑如鏡的湖麵。
他的腳下,淡金色的花絡紋路悄然延展,如蛛網般鋪開。
一絲絲先前戰鬥中被身體吸收、尚未完全消化的雷勁順著花絡流淌至腳底,與湖麵蘊含的微弱能量場發生反應,激發出奇特的導流效應。
他每一步落下,腳下都蕩開一圈細密的電弧漣漪,卻穩如泰山,如履平地。
“你說我是異類?”林澈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如刀,直刺謝無衣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那你師父呢?嚴世箴前輩最後時刻,他口中喊的,真是‘鎮壓’二字嗎?”
此言一出,謝無衣周身那股磅礴如獄的威壓驟然一滯。
他握著戒尺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緊了。
師父的臨終之言,是他心中至高無上的聖諭,是他執法信念的根基,絕不容許任何人玷汙!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瞬間,一道蒼老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岸邊,正是那仿佛早已被世人遺忘的忘言翁。
他佝僂著背,手中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清茶,恭敬地遞向林澈。
“少年人,凝神靜心,前路方長。”
林澈的目光從茶杯上掃過,並未伸手去接。
他不需要用外物來靜心,因為他的心,早已在無數次生死邊緣磨礪得比金石更堅。
然而,他的視線卻被茶湯中倒映出的一幕影像牢牢吸住。
那清澈的茶水,此刻竟如一方小小的天地。
影像中,一位須發皆白、麵容枯槁的老者被數名身穿製式白衣的執法者重重圍困。
那老者,正是謝無衣的師父,曾經的執法堂首座——嚴世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