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繁複、詭異,充滿了某種不祥的對稱性,與他識海中那本八極拳譜最後一頁的“歸墟印”,竟是分毫不差,完美吻合!
“武不成,莫歸墟……”
那句被他當作武學禁忌的祖訓,此刻如驚雷般在腦海中炸響。
原來,這不是在警告後人某套拳法不能練,而是一個用血脈傳承下來的警告——永遠不要踏入這個名為“歸墟”的絕地!
這律淵爐眼,就是歸墟!
就在這時,密室的門被猛地撞開,一名負責外圍警戒的火種營成員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惶。
“澈哥!出事了!謄經閣那邊……血硯郎他……”
林澈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心臟。
他一把抓起圖譜,身形如電,衝出密室。
清晨的薄霧尚未散儘,謄經閣內卻已彌漫著一股血腥與墨香混合的詭異氣味。
巨大的墨池邊,平日裡最愛乾淨的血硯郎,此刻正悄無聲息地浮在粘稠的墨汁中。
他全身衣衫完整,沒有任何外傷,唯有嘴巴不自然地張著,裡麵空空如也——他的舌頭,被人齊根剜去。
林澈的眼神冷得像冰。
他俯下身,注意到血硯郎那隻泡在墨中、已經僵硬的手,還死死攥著一小塊不起眼的皮紙。
他小心翼翼地取下皮紙,觸手溫潤,並非凡物。
林澈心念一動,指尖一縷微不可察的紫色花絡紋路悄然蔓延,覆蓋在那皮紙之上。
隨著生命能量的溫養激活,原本空白的皮紙上,一行細如蚊足的密文緩緩浮現,字跡因書寫者的劇痛而扭曲顫抖:
“律魂爐靠‘共罪感’運轉——隻要湊足十名真心認罪之人,便可重啟封印。”
林澈的瞳孔驟然縮成針尖!
他瞬間明白了律婆娑那瘋狂而歹毒的計劃。
她根本不是要審判,她是要借著“問心鞭”製造的恐懼,發動一場席卷全城的“集體懺悔”!
她要用民眾發自內心的恐懼和愧疚作為燃料,重新點燃那座名為“歸墟”的祭壇,用一種扭曲的秩序,將整座藤獄徹底封死!
難怪……難怪最近那個神神叨叨的風鈴婦,會如此頻繁地出現在各個坊市,向驚魂未定的民眾宣講所謂的“悔過之道”。
那不是安撫,那是為這場宏大的獻祭,進行精神上的預熱和篩選!
事不宜遲。
林澈立刻換上一身謄經閣役工的粗布麻衣,將自己混入處理廢棄典籍的隊伍中,悄然潛入了藤獄的根部外圍。
這裡是藤獄的動力核心區,無數粗壯如巨蟒的根須從地底深處蔓延上來,支撐著上方的城市。
根須嫗正帶著一群藤侍,在一片空地上忙碌地布置著什麼。
她們用摻雜了晶石粉末的紅色染料,在地麵刻畫著一個巨大的法陣,陣紋的走向與律淵爐眼的輪廓遙相呼應。
“封典陣……”林澈一眼認出,這是用來彙聚和引導能量的儀式法陣。
他注意到,根須嫗那雙本該充滿智慧和滄桑的眼睛,此刻竟泛著一抹不祥的晶紅色,動作僵硬而機械,顯然神誌已被某種更強大的指令徹底壓製。
林澈藏身於一堆即將被焚毀的故紙堆後,趁著無人注意,指尖的紫色花絡如一條靈蛇,悄無聲息地探出,輕輕觸碰到一本名為《初律考》的殘破古籍。
【發現被刪節曆史片段,是否拓印?】
“拓印。”林澈心中默念。
瞬間,一股冰冷的信息洪流湧入他的腦海:“初律時代,律法之父嚴世箴為求‘絕對公正’,進行‘魂魄容器’實驗。以三人之命,煉一魂不滅,終得失敗品。此失敗品執念過深,反噬其主,自號‘律婆娑’。”
林澈的心臟狠狠一抽。
原來如此!
藤獄流傳的第一代律婆娑,根本不是什麼律法先驅,而是一個實驗失敗後誕生的怪物!
現在的律婆娑,並非人類,她隻是一個承載了“律法執念”的容器!
一個沒有感情,隻懂規則的非人存在!
夜色如墨,火種營密室再度燈火通明。
林澈站在中央,目光掃過一張張堅毅而信任的臉龐。
他沒有時間解釋太多,直接下達了行動密令:“時間緊迫,我們分三路同時行動。”
“第一路,”他指向一名擅長偽裝和滲透的斥候,“你帶人將這份‘問心鞭致幻成分考’的偽證,想儘一切辦法散布出去,讓民眾知道,那所謂的‘問罪’,不過是一場藥物引導的幻覺!”
“第二路,”他又看向一名共情能力極強的女營員,“你帶領熟悉各坊巷的兄弟,去引導那些被恐懼壓垮的民眾,讓他們回憶起曆次庭審中那些被冤死的‘庭審冤魂’的畫麵。用舊的恐懼,對抗新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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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聲音愈發低沉冷冽:“第三路,由我親自帶隊。我們的目標隻有一個——潛入藤牢的中央排水渠,直搗地底,找到那座倒懸祭壇!”
說罷,他從懷中取出鐵娘子遺留在審訊室的那半截焦黑的鞭梢,輕輕嵌入自己那枚八極拳玉佩的凹槽中。
兩者完美契合,仿佛本就是一體。
玉佩上的紋路與鞭梢的焦痕交相輝映,透出一股森然的殺意。
“他們不是喜歡拿彆人的記憶當柴燒嗎?”林澈低聲自語,聲音裡帶著一絲瘋狂的決絕,“老子今天,偏要用這些記憶,給他們點一盞最亮的燈!”
行動開始。
幽深腥臭的排水渠內,林澈帶著一支精銳小隊,借著藤根的掩護,迅速向地底潛行。
就在他們即將抵達一個關鍵的岔道口時,一陣若有若無的銅鈴聲,突兀地在前方響起。
渠口昏暗的光影下,一道瘦削的身影悄然佇立,正是那風鈴婦。
她麵無表情,眼神空洞,手中那枚古舊的銅鈴在指間緩緩搖晃。
“捂住耳朵!”林澈幾乎在看到她的瞬間就低吼出聲,同時做出手勢。
所有人立刻依言行動。
然而,預想中那種喚醒痛苦記憶的鈴聲並未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無形無質的音波掃過,瞬間引發了劇烈的眩暈和惡心感!
這不是記憶喚醒,這是經過特殊調頻的“清憶波”!
它能直接震蕩人的腦乾,造成短暫的記憶空白和意識混亂!
千鈞一發之際,林澈不退反進,脊背猛然一弓,整個人如出膛炮彈般悍然前衝,狠狠撞在旁邊一根負責傳遞獄內聲波的傳音藤上!
“八極,貼山靠!”
“哢嚓”一聲脆響,比人腰還粗的傳音藤應聲斷裂。
與此同時,林澈掌心中的花絡紫紋瞬間爆發,一股強烈的反向震蕩波順著他撞擊的力量,注入斷裂的藤蔓之中,再通過整個藤獄的共振網絡,逆向傳導回去!
“噗——”
遙遠的高塔方向,隱約傳來一聲壓抑不住的悶響,像是有人在劇烈衝擊下猛然咳出了一口血。
風鈴婦身體一顫,空洞的眼神恢複了一絲清明,隨即驚恐地看了林澈一眼,轉身便消失在黑暗中。
林澈顧不上追擊,帶著隊員們加速前進,終於抵達了地圖上標注的最終位置。
一座高達十丈的青銅巨門,死死地封住了前路。
門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但林澈一眼就認出,這些本該是鎮壓邪祟的“斷妄印”,其核心紋路卻被人為地篡改成了反向結構。
這道門,不是在鎮壓,而是在保護門後的東西!
他深吸一口氣,從懷中取出那塊從深穴樵手中得到的,帶著詭異紋路的石皮。
他緩步上前,將石皮對準門中央一個不起眼的凹槽,緩緩嵌入。
嚴絲合縫。
“嗡——”
巨門發出一聲低沉的共鳴,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門縫緩緩裂開。
一股比排水渠的腥臭味濃烈千百倍的黑色霧氣,夾雜著無法言喻的古老和怨毒,從門縫中猛地滲出。
林澈手臂上的花絡係統瘋狂震顫起來,冰冷的提示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警告!檢測到高濃度原始記憶集群——‘律’之根源!】
【是否啟動群體拓印?
警告:目標記憶體過於龐大且充滿汙染,強行拓印可能引發不可逆的意識反噬!】
林澈感受著那黑色霧氣中傳來的,無數靈魂在規則下被碾碎、被遺忘的哀嚎。
他抬起手,看著手腕上閃爍著紅色警報的拓印界麵,嘴角卻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他毫不猶豫地按下了確認鍵。
“來吧。”他對著那深不見底的黑暗裂縫,輕聲道,“讓我看看,你們到底用規則,藏了多少個‘我’。”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青銅巨門在一陣令人心悸的巨響中,轟然向內敞開。
門後,是一個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巨大空間,仿佛巨人的顱腔般幽深,四壁之上,鑲嵌著無數閃爍著微光的晶石,如同億萬顆窺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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