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陳峰在場邊喝彩。
張天德惱羞成怒,爬起來就是一拳。這一下偏離了訓練內容,直衝陸遠誌麵門而來。陸遠誌偏頭躲過,臉頰還是被擦到,火辣辣的疼。
住手!周誌剛喝道,但沒立即乾預。
張天德又是一拳,這次陸遠誌沒再躲閃。他想起小時候放牛時被村裡惡霸欺負的情景,想起父親隱忍的背影,一股無名火突然竄上心頭。
在拳頭即將擊中麵門的瞬間,陸遠誌一個下蹲,同時右拳狠狠擊中張天德腹部,接著一個掃堂腿將他放倒,整個人騎上去鎖住了對方的咽喉。
服不服?陸遠誌雙眼通紅,手臂青筋暴起。
張天德臉色發紫,拚命拍打墊子表示認輸。陸遠誌這才鬆開手,站起來時才發現整個訓練場鴉雀無聲,所有新兵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周誌剛走過來,看了看還在咳嗽的張天德,又看了看陸遠誌:發泄夠了?
陸遠誌低下頭:報告班長,我錯了。
錯在哪?
不該在訓練中動真格。
周誌剛搖搖頭:錯在你差點弄死他。戰場上可以下死手,訓練中要留三分。去跑十圈,冷靜一下。
陸遠誌敬了個禮,轉身跑向跑道。
跑完十圈,陸遠誌的情緒平複了許多。夕陽西下,訓練場上隻剩下幾個加練的新兵。他走向宿舍,卻在拐角處聽到了周誌剛的聲音。
...
我知道他今天過了線,但那小子是個好苗子...
周誌剛正在和另一個軍官說話,...
農村兵,能吃苦,有血性...
陸遠誌屏住呼吸,悄悄退開。原來班長並非表麵那麼冷酷無情。
晚上熄燈後,陸遠誌躺在床上,渾身酸痛卻睡不著。今天的格鬥讓他意識到自己內心深處壓抑的怒火,那種被輕視、被欺負的屈辱感從未真正消失。
他悄悄起身,摸出周誌剛給的筆記本,借著手電筒的光細細研讀。在心理素質一欄,周誌剛寫道:真正的強者不是沒有情緒,而是能控製情緒。憤怒是武器,但要握在自己手裡。
深夜兩點,輪到陸遠誌站崗。秋夜的風已經帶著刺骨的寒意,他持槍站在崗亭裡,思緒飄回千裡之外的家鄉。這個時候,父母應該已經睡了吧?母親的腰疼病不知道好點沒有...
口令!黑暗中突然傳來喝問。
忠誠!陸遠誌立即回應。
周誌剛的身影從黑暗中浮現,他檢查了陸遠誌的持槍姿勢,滿意地點點頭:今天為什麼打架?
陸遠誌猶豫了一下:他罵我是農村來的土包子。
就這?
...
還說我該回家種地。
周誌剛嗤笑一聲:就這點刺激就受不了?以後上了戰場,敵人會用更惡毒的話激怒你。記住,軍人要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定力。
是,班長。
周誌剛遞給他一封信:你的家書,收發室剛到的。
陸遠誌接過信,心頭一熱。是父親的筆跡!周誌剛擺擺手離開了,留下他一個人站崗。
等交崗後,陸遠誌迫不及待地躲進廁所隔間,用嘴咬著手電筒,顫抖著拆開信封。父親的字跡工整有力:
遠誌:
見字如晤。家中一切安好,勿念。你母腰疼已好轉,每日念叨你在部隊是否吃飽穿暖。村裡人都知道你參軍了,王書記還特意來家慰問...
信紙突然變得模糊。陸遠誌眨了眨眼,發現自己的眼淚不知何時已經滴在信紙上。他咬住手背不讓自己哭出聲,但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止不住。
三個月來的所有委屈、痛苦、思鄉之情一齊湧上心頭。他想念母親做的蔥花餅,想念父親沉默的背影,甚至想念家裡那頭老黃牛。在這個狹小昏暗的廁所隔間裡,平日裡堅強如鐵的陸遠誌哭得像個孩子。
擦乾眼淚,他繼續讀信:
...當兵苦,但苦中有甜。你爺爺常說,軍人是國家的脊梁。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走到底。記住,老陸家的人,寧可站著死,不能跪著生...
陸遠誌把信紙按在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氣。父親的鼓勵像一劑強心針,讓他重新找回了力量。
走出廁所時,天邊已經泛白。新的一天即將開始,而陸遠誌知道,等待他的將是更嚴酷的訓練和挑戰。但此刻,他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因為他不再隻是一個想證明自己的農村少年,而是一個肩負著家族榮譽和國家責任的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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