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趙鐵柱不在其中。
該死,情報有誤!天使咬牙道。
陸遠誌突然注意到牆上地圖的一個細節——某個坐標點被反複圈畫過。他瞬間明白了:調虎離山!這裡隻是幌子,真正指揮部在...這裡!他指向三公裡外的一個廢棄工廠。
他們正準備撤離,外麵突然槍聲大作。無線電裡傳來冷箭的警告:藍軍增援到了!至少兩個排!
交火中,天使肩膀中彈,鮮血瞬間浸透了作戰服。陸遠誌當機立斷:撤退!按備用路線!
他們帶著傷員重新鑽入地道,但藍軍似乎發現了入口,緊追不舍。地道狹窄昏暗,前進速度很慢。眼看追兵越來越近,新隊員王浩——就是補充來接替犧牲的王浩位置的——突然停下腳步。
你們走,我斷後!這個年僅二十歲的小戰士堅決地說。
不行!一起走!陸遠誌命令道。
王浩搖搖頭,掏出了兩顆演習用手雷:少尉,任務更重要。彆忘了我們為什麼來這裡。
陸遠誌想強行帶走他,但天使失血過多,已經走不動了。殘酷的現實擺在麵前:要麼放棄任務救隊友,要麼犧牲隊友完成任務。
我背她,你掩護我們,陸遠誌最終決定,一起撤!
王浩笑了:
接下來的半小時是陸遠誌軍旅生涯中最漫長的時刻。他背著天使,在王浩的掩護下艱難前行。身後不斷傳來交火聲和爆炸聲,每一次都讓他的心揪緊一分。
終於看到出口時,王浩已經身中數彈——演習用的激光感應裝置顯示他。按照規則,他應該退出演習,但這個小戰士硬是堅持到了最後。
快走...標記...趙鐵柱...王浩癱倒在地,虛弱地說。
陸遠誌咬牙留下雷公照顧傷員,自己帶著火藥和冷箭衝向真正的指揮部。暴雨仍在繼續,但他們像幽靈一樣穿越雨幕,憑借繳獲的標識順利滲透進工廠。
淩晨三點十七分,當陸遠誌的激光標記儀鎖定正在研究地圖的趙鐵柱時,整個演習場的揚聲器響起了通告:紅軍隊員成功標記藍軍司令,演習結束,紅軍勝!
回營的路上,陸遠誌沒有一絲喜悅。雖然任務完成了,但代價太大:天使肩膀骨折,需要三個月康複;王浩更是退出演習。如果這是真實戰場...
想什麼呢?趙鐵柱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邊。按照演習規則,這位的司令官應該保持沉默,但他顯然不在乎這些規矩。
陸遠誌如實回答:我在想,如果這是實戰,我的兩名隊員可能已經犧牲了。
趙鐵柱點點頭:但你還是選擇了救他們,而不是不顧一切完成任務。知道為什麼我輸了嗎?不等回答,他繼續道,因為我忘了軍人首先是人。你記得這點,所以贏了。
演習總結會上,陸遠誌的小隊獲得了高度評價。他們的戰術被作為經典案例寫入教材,尤其是利用田鼠洞的創意,連蒼狼都難得地表示了讚許。
但夜深人靜時,陸遠誌又一次被噩夢驚醒。夢中,王浩渾身是血地質問他:為什麼又是我?為什麼總是我?
他悄悄來到訓練場,對著沙袋瘋狂發泄,直到雙手皮開肉綻。鮮血滴在沙地上,形成一個個小小的坑窪。
這樣解決不了問題。
陸遠誌轉身,看到林小芳站在月光下。她穿著白大褂,顯然是從醫務室直接過來的。
你怎麼...
王浩說的,林小芳走近,他說你最近睡得不好,可能會來訓練場發泄。
陸遠誌握緊流血的手:我不該帶他們去那麼危險的任務。天使可能會留下後遺症,王浩才二十歲...
但他們選擇了跟你去,林小芳遞給他一條乾淨紗布,就像你選擇了救他們。軍人不隻是在勝利時榮耀,也在抉擇時成長。
陸遠誌包紮著傷口,突然問道:你為什麼會當軍醫?以你的背景,完全可以在大城市的三甲醫院工作。
林小芳沉默了一會兒,望向遠處的山影:我十二歲那年,父親在維和任務中受傷,是一個軍醫救了他的命。從那時起,我就決定要做那個在戰場上救死扶傷的人。
月光下,她的側臉線條柔和而堅定。陸遠誌突然有種衝動,想告訴她關於爺爺的事,關於雪原行動,關於自己血液裡流淌的軍人基因...但最終,他隻是輕聲說: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在這裡。
林小芳笑了,眼睛像月牙一樣彎起:傻瓜。
那晚之後,陸遠誌的狀態逐漸好轉。他開始更多地參與新隊員的訓練,把從爺爺日記中學到的戰術傾囊相授。每次任務前,他都會給父母和林小芳寫一封信——如果回不來,這些就是遺言。
一個月後的授勳儀式上,陸遠誌因演習中的出色表現被授予三等功。站在領獎台上,他看到了台下的林小芳,她脖子上戴著他送的子彈殼吊墜,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繼續努力,趙鐵柱親自為他佩戴勳章,軍隊需要你這樣的年輕人。
陸遠誌敬禮,眼神堅定如鐵。他知道,自己不再隻是為了證明什麼而穿這身軍裝。爺爺的血液在他血管裡流淌,戰友的犧牲在他心中銘記,而林小芳的眼睛...是他永遠想歸去的星辰。
回到宿舍,陸遠誌翻開爺爺的日記本,在新的一頁鄭重寫下:今天,我真正明白了軍人的意義。它不僅是榮耀和使命,更是傳承與責任...
窗外,新一批隊員正在訓練,他們的呼喝聲在夜空中回蕩,像一曲永不落幕的英雄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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